吳俊源難得休沐回家,見謝寧悶在書房一下午沒出來,進去不到半刻鐘,便踹了門出來在院中撒氣半晌,又鉆了回去,“你預備怎么辦?”
怎么辦?
謝寧與高識檐,乃至高家都沒抬到政敵的成面。
因他一直惦記回西北,京中人脈也沒經營過,僅憑姓黃的丫頭一人之詞,告到哪里都不回贏,而且就高識檐的身份,便是梁穎是個正常人以苦主身份指正他,以高識檐的身份鬧到最后,也定然是毫發無傷。
“現在的情況,只能暫且忍下。”胡文翰壓抑著怒火道:“高家在朝中根深樹大,高識檐與安陽公主成親前都沒收斂,朝廷六部他的孩子遍地跑,多少人也都捏鼻子認了,主動把家中女眷送上門與他褻玩的也不在少數。”
“大人,一心想回西北,若因此時想弄高識檐,需得從長計議,而且事關梁姑娘名節此事,還不能張揚得從其他地方下手。”
話和道理都明白。
人不理智,若不是因為性格所致,大部分時間都是事出突然到完全無法接受。
“我知道了!”
謝寧深深運了口氣,將滔天怒火強行咽下,吳俊源與他一同出門去,才走了沒兩步,謝寧便停下腳步回頭猙猙地偏頭看向吳俊源,“我還是咽不下這口氣怎么辦?”
吳俊源道:“既然明面上奈何他不得,那就暗地里搞他!”
如何暗地里搞。
與吳俊源出門的時候謝寧還不清楚。
但當入夜,視線徹底黑下來的時候,謝寧趴在紅館火線街上的墻頭上,手邊放著倆大筐,已經明白他跟吳俊源今晚要干嘛了。
紫宸殿與謝寧泄露幾句,謝家女子的身是再不好接近了,那樣水嫩的小女子就此放棄,高識檐十分舍不得,當晚他就跑到紅館點了花魁來解悶散心,幾壺酒下肚,二樓隔間高識檐手撐著臉熏熏地盯著下方臺上胡女跳舞。
“高公子,瞧您今日興致不高?”
花魁風情萬種地往她話里靠,抬眼魅惑地盯著他。
高識檐在花魁肩膀揉了揉,頓覺這世間花朵,總是重樣甚為無趣,“嘖,今晚不是還有刑部佟大人點你?去吧,去與他掙錢去。”
刑部佟尚書,乃是紅館老客,每次點她總能耍弄一宿,對比五十多歲肚皮松懈的老男人,花魁更樂意跟懂風月、年輕英俊的高公子在一塊待著。
花魁嬌嗔推挽幾句,被高識檐伸手推了兩把,見高識檐真的心情不佳,才施施走掉。
紅館依去年什么樣,今年什么樣。
不變的奢靡頹廢,變的只有,不斷更新的女子,還有各路京城的勛貴人物,高識檐二樓看了一會,依舊興致缺缺,款身下樓游蕩在花園附近,驟然聽得男女粗重喘息,登時搖晃酒壺倏地耳朵聽。
紅館這等銷金窟便是公然行事,只要權勢足夠也沒人管。
只是哪有月黑風高、偷摸行事來的有意思。
隔著一堵墻,男女動情的動靜叫高識檐驀地想起虎園那日。
高識檐足足站了能有兩炷香時間。
那頭戰鼓才將歇,便聽女子嬌媚道:“張公子,功夫依舊這般厲害,害得奴家神魂顛倒,真是不知你家里的要日日伺候,需得多勞累呢!”
“呵,勞累個屁!”
男子道:“自從去年在你們這這兒買了楊家軍姓梁的女子,沒成功,惹了事,家里那個就卷了行李卷回娘家,要與我和離呢。”
“和離?”
女子對男子床上功夫夸贊,“便是天底下再找不到如張公子這般知趣的男子了,你家里夫人竟然舍得……”
剩下的都是些絮叨沒意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