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他娘的吹了你!”
吳俊源一把搶回來,“還沒試驗甲胄能不能穿透,要真能,你大伯可就是天底下最牛的將軍。”一想起,火雷的巨大殺傷力,吳俊源又自豪地道:“就算沒這個,你大伯也是最厲害的武將!”
“大伯是爹的哥,當然是全大宴最厲害的!”
吳大用倆眼珠子還盯在火銃槍上,“爹,我晚上到鎮上花樓給你提前定位置,這冒火的厲害家伙借我玩玩唄!”
“玩兒你個蛋!”
“這破地兒的土窯你也敢去!”吳俊源上去照吳大用的馬就是一腳,咒罵道:“你才幾歲,再讓我知道你往那鬼地方鉆,老子打折你的腿!”
馬屁股吃痛,一下竄出老遠,吳大用顛簸大叫,“你又打我,逛窯子不是你帶我去的嗎!果然不是親爹,不打我要不罵我,要是親的你怎肯舍得這么對待!”
團柏谷衛所,建在一個土坡上,以石頭建成的號舍,吳俊源才來就跟衛所徐校尉比武,霸占了唯一一間磚瓦小院,吳大用手杵在盆里,耗著被開水泡出臭味的大雁毛,聽著他爹跟張校尉在一塊吹牛,心里都要把張瘸子的祖墳罵冒煙了。
“就這般說定了,吳兄弟,三日后換防你替我頂兩天!”
張校尉早年間,打沙匪折了一條腿,走路一腳輕一腳重,總被吳大用私底下嘲笑,游蕩雞,因為這損綽號被少被吳俊源踹。
“他又來找你干啥!”
吳大用撩了下粘在臉上的頭發,又后覺臭,狠狠呸了兩口,“咱來半個月,換防一次得在石頭壩待三天,你都替他三次了,干脆住在石頭壩得了唄!”
“胡說什么!”
吳俊源皺眉道:“這話別再讓我聽見第二次,兒子,我們來團柏谷是無奈之舉,團柏谷雖然不足咱們爺們建功立業,但這里頭的水你個小孩兒不懂,爹告訴你謹慎行明白沒。”
吳大用一怔,癟癟嘴不服地道:“知道了!就知道跟我說教!”
“好兒子!”
吳俊源挪來個板凳坐在吳大用跟前,將臭盆子踢遠了些,“兒子你記著,不管是團柏谷還是京城,連你沒去過的永州老家都算上,軍營里還差點,但凡當官的沒好人,你小時候都見過,因為一個餅子騙小孩兒去賣的人,有些壞人圖的可比一個餅子多,知道沒,相信爹的準沒錯!”
“行行,知道啦,知道啦,真是好生嘮叨!”
吳大用覺得自己不過見不得老子爹吃虧而已,反倒惹來這么一大籮筐絮叨,連晚飯啃大雁的時候都沒怎么打理自個便宜爹。石頭壩天不亮就要換班,魚際泛白的時候,吳大用迷瞪想著要給爹熱兩個餅子帶著,耐不住困又睡了過去,等他再醒來,小院里早沒了他爹的身影。
壩上的日子半點意思沒有,放眼十里全是風沙,連個活物都找不到。
吳大用實在想不明白,為啥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派兵建衛所,還一建三千人,頭一天過去,吳大用自個鳥湯泡了個餅子吃飽就睡,第二天依舊如此,往常前幾次吳俊源去換班他是這樣守著日出日落地過。
第三天。
吳大用想著把被褥拿出來拆洗,又嫌廢水,正躺在那兒犯懶,就聽吱嘎一聲,院門外想起一串雜亂腳步聲,“吳少將的兒子咧!出事了!趕快出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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