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唾棄。
四年前,朝廷就已經命令禁止逍遙散在民間流通,碰著皆累及家人,就是個死,長治縣貧困,每年賦稅收上來都費勁,富戶鄉紳更是與尋常地主差不多,江燁任長治縣縣令十余年,據他了解,不管逍遙散風靡正盛,還是如今朝廷嚴令禁止,這禍害東西從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現過。
知與不知,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謝寧冷淡道:“這些話還是留著與洪大人與陸大人分辨吧。”
未時日跌十分,陸寒山與洪鈞二人帶領五百官兵,與從屬官員匆忙趕來,一下車,陸寒山兩腳便死死釘在地上,三天前死難者的尸體,到了此時已然凄慘難辨。
洪鈞差點兩腳一軟差點沒原地栽倒。
高家在長治縣開礦制作逍遙散,他們都知道一些,陸寒山是知道權當不知道,洪鈞是知道,但只能任由發展,半點不敢參與置喙。
戶部侍郎的人快馬來請,陸寒山正在潞州府衙督辦事項,聞聽紅山房村民被屠殺,第一反應是逍遙散出事了,但讓他們怎么都想不通的是,這事兒怎么好巧不巧就犯到戶部侍郎謝寧的手上。
這兩年誰人沒聽過,大宴六元的名頭。
朝中誰不知,謝六元堪比火箭一樣的升官速度。
如今陛下身體抱恙,何時駕崩都不清楚,各地都在觀望,又誰人不知,大宴皇帝這一條命都在人家手上吊著,謝寧在一日,乾元帝活一日,謝寧出事不在,那老皇帝九五之尊的命自然也就到頭了。
“謝大人!”
來的路上,陸寒山便想著當今局勢,謝寧能不得罪最好,逍遙散乃太子殿下命令禁止之物,時值龍椅交替,切莫站錯對才好。
“謝大人,這、這是發生了何事?”
陸寒山面色驚駭,“怎會、怎么會有如此多的村民尸首?”
一地節度使,縱陸寒山乃大宴最不起眼的節制地方官,謝寧也要以禮相待,他起身道:“陸大人,此為紅山房村,本官自京城來長治尋吳俊源吳大人的下落,無意中發現紅山房村上下村民都被人脅迫,拔掉舌頭,制造朝廷早已嚴令制造販賣的逍遙散,昨夜本官與隨從在山上逮捕賊首共八十三人,斬殺兇徒五十九人。”
“只是遺憾,來晚一步,等我們發現的時候礦上勞工與山下村民皆被屠殺殆盡。”
謝寧眼底冷漠,地上一本賬冊,“其中一本賬冊上記錄,紅山房于乾元二十七年秋,運往全國江淮等地區,僅僅一個季度逍遙散兩千余盡,獲利白銀兩千萬兩。”
“其中涉及朝中官員三十二人,勛貴十六姓氏,高家、何家、劉家、周家皆在內……”
“陸大人,屠刀易下,國法綱紀不容褻瀆,朝廷嚴令禁逍遙散四年,竟會發生如此慘案,這實難讓人接受!國法倫理在上,也不容人接受!”
賬冊仿佛燒紅的鐵疙瘩,直接摁在陸寒山手上。
陸寒山拿著這本賬冊很不能立刻扔進火爐里燒掉,可在謝寧國家大義的辭下,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翻看,只是粗略翻開第一頁,陸寒山額頭冷汗便如水一般地淌。
歷來國法不容,隱秘交易,都用暗語溝通交流。
可這本賬冊所記錄,簡直囂張至極,不光用各大世家的族徽記錄,更是把交接之人姓名直白寫于紙上,朝中所涉官員更是名諱直截了當地記錄,銀兩、貨物。
這簡直是就一本驚天賬!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