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放心,謝六元他去團柏谷,武狀元必定無恙。”高家在背后搞的什么鬼,趙奕心知肚明,“謝寧走的時候已經跟張太醫他們交代清楚,父皇不用擔心。”
“那還是謝六元在朕的身邊,朕放心些。”
乾元帝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趙奕的手說:“戴榮的事上謝寧這孩子替你許多,奕兒,咱們父子欠人家的情……他出京這么久不回來,肯定是遇上什么困難,你得幫幫他。”
趙奕眼底晦暗,“父皇兒臣明白。”
謝寧幾乎是盯著陸寒山搜集證據、證詞,起草奏章派了加急人才從紅山房挪開,謝寧離開紅山房當天下午,長使劉達對陸寒山道:“大人,被殺村民與勞工在人數太多,等天一熱,恐怕要不好存放啊。”
“終于是走了……”
陸寒山嘟囔了句,“不好存放,留兩具以備朝廷查驗,其余在村里找塊空地立碑埋了吧……”
劉達一怔,“大人,不若燒了吧,這樣京城的人下來……”
“燒了?”
陸寒山眉頭蹙緊,“劉達你是想提醒本官死無對證么?”
“大人……”劉達欲又止。
“事到如今,燒了四百具尸體有用?燒毀所有賬冊有用?”陸寒山目光語氣嫌惡,“那是快四百條人命!你我誰人能頂得住?你覺得他姓謝的能一點后手都沒有,前腳走,任由我們后腳燒毀證據?給朝廷營造一場錯誤的鬧劇?”
“大人,下官沒并沒有這個意思。”
劉達被貶損的面色難堪。
“本官不管你有與沒有,這件事你不必再行插手。”陸寒山道:“即日起,你接觸錢糧事務慢慢準備上手吧。”
都護府長使乃正五品。
監管軍屯糧草的司馬,才從五品。
短短兩句話的功夫,劉達就官降一級,本來還想再提醒什么,也再不敢多。
“俊源,收拾收拾,準備回京了。”
謝寧站在小木屋門外輕聲道。
出事后這些天吳俊源都將自己悶在當初的新房內,啞女父女被提前單獨安葬,謝寧在啞女家里幾本醫術上,找到她父親的簽名,姓黃,但卻沒有她的名字。
謝寧以為,吳俊源會難以走出。
卻不想吳俊源已經收拾好東西站在門口,他面上沒有任何頹靡,面龐干凈連胡子都刮得干干凈凈,站在門口還朝謝寧點了點頭,“走吧,是時候回去了。”
人在極度傷心情況下,身體會啟動保護機制。
外表看似如常,實際內里早已天翻地覆。
不知道吳俊源是不是這種情況。
謝寧也不敢多問。
臨行前又一封加急書信寄往安邊。
出發那天清早,吳大用在啞女墳墓邊將吳俊源背回來,自那天起,吳俊源說話表現再沒出現過任何一次失態。
京城中書省班房。
中書侍郎龐義處理完吏部送來,江南官員任命批復,揉了揉算賬的眼睛,打算起身出宮,他今年五十有四了,三十三歲狀元及第后,從翰林院一路摸爬滾打上來,熬了大半輩子才熬到如今正四品上的位置。
他不搞黨同伐異,不與同僚結黨營私,靠的只有倆字‘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