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奕幾乎被氣到冷笑。
兵部文書發出去半日如果沒有高家的點頭。
軍令絕無可能都到不了中州。
高識檐為何在此時以中州、京畿安全威脅他。
就是要這頭一等的從龍之功。
屆時前幾年發生的紅山房事件,逍遙散之案,與高家就沒有半點影響,朝臣傾軋,他努力了數年,終于成功削掉一半勢力的高家,他們還是百年的天下第一世家。
他堂堂東宮太子,做了三十年的東宮太子,竟然在這個時候被高家恰了脖子!
“好!”
“孤答應你!”
趙奕強忍怒火,舌尖幾乎嘗到了血,“昔日父皇如何榮寵高家,孤來日便如何對待高家,高家榮寵地位依舊高識檐你滿意了嗎!”
高識檐眼眸微動,撩袍下跪以示效忠,“多謝太子殿下賞識。”
“拱衛京畿重責在南北衛府,臣高識檐奉太子殿下之令,即刻封鎖京城九門,中州兵馬不再與曹百熊隔左權對峙,若曹百熊有定點僭越中州兵馬必定,維護天下正統,維護太子殿下必將與亂臣賊子曹百熊血濺沙場!”
謝寧下令關閉紫宸殿大門不足半個時辰。
再次下令關閉紫宸殿整個宮門。
高陵府等老臣與宗正寺皇室人員,皆被此行徑弄得心中發慌。
但紫宸殿殿門關得死緊,他們又不知里面發生何種情況。
時辰不及深夜,紫宸殿大門便被駭然撞響。
擂鼓之聲,震得人頭皮發麻。
老庸王急道:“這、這是怎么了?”
事到如今還能是什么呢?
必然是發生了宮變!
高林甫穩如泰山,揪住一旁胡亂跑動的小黃門太監,氣勢駭人地說:“紫宸殿外到底是何人在破門而入?”
小黃門被嚇得一頭冷汗顫顫巍巍地說:“回、回高丞相的話,紫宸殿外撞門的是宣王殿下,他在外面喊,紫宸殿內有反賊,要進來……勤王保護陛下的安危。
“放屁!”
\"本王在這里站了一下午哪來的反賊?反賊在哪!\"
老庸王在皇室地位中資歷極高,罵起人來聲如洪鐘:“趙奎他什么意思?陛下如今病入膏肓,他這個當兒子的不進來孝順反而要破宮門而入,難道他是要造反嗎!”
宣王趙魁的表現已與逼宮造反無異。
皇位更迭兄弟鬩墻。
這種場面三十年前,高林甫便經歷過。
如今不過是一模一樣的場面再度上演了而已。
他不覺慌亂。
宮外有高識檐撐著。
他的兒子,必然會做出無比正確的選擇。
此情此景,他甚至覺得老庸王有點吵。
“庸王殿下,稍安勿躁。”
高林甫低沉的道:“如今陛下、江山社稷正是需要你我的時候,庸王殿下還是先不要亂了陣腳才好。”
庸王王怒道:“高宰相你說的輕松,難道就任由這個崽子作亂犯上嗎!”
“高宰相,你怕不是忘了?御林軍統領,可是他趙奎的親舅舅!”
“若是他真的闖進來那怎么辦?你跟我怎么辦?難道真的要看他動搖國本,脅迫陛下將皇位傳給他個高矮不定的瘸子?”
庸王的心里此時已經有些害怕,聲音不禁顫抖,“紫宸殿的大門怎么還不打開?為什么不讓我們進去?陛下到底是什么情況?”
“那個叫謝寧的他什么意思!”
撞擊木門的聲音一聲蓋過一聲。
喊殺聲擂鼓聲仿佛就響徹在耳邊,叫人心里無端害怕慌亂。
就在此時殿內。
乾元帝緩慢睜開眼睛。
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無比漫長又混亂的夢。
年少時的遺憾,中年時被朝政左右為難,老年時被世家黨派,壓得喘不過氣一切的一切都交織在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