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殯天!”
“陛下殯天!”
謝寧的吼聲猶如一把利刃,撕破宮殿上空萬頃黑暗,他手拿詔書立于紫宸殿門前,向天下,向朝臣,向百姓,宣布乾元帝已經駕崩。
御林軍仍在與宣王的人對峙。
趙魁手持鋼刃,架在老宣王脖子上,滿目愕然,由于一瞬的哀傷,但更多的是憤怒。
“你撒謊!”
事到臨頭宣王趙魁竟用一種近乎幼稚的語氣,不肯承認乾元帝就這么死了。
他一輩子可望不可及敬仰的父親,竟然就這樣真的沒了。
“謝寧!你立刻給本王讓開!本王要進去見父皇,本王要親耳聽見他將這江山傳給誰!”
謝靈只身擋在紫宸殿門前不叫任何人往前一步,也根本不在意宣王趙魁如何刀兵相向。
在他眼里趙奎種種兇悍,不過是巢蟲最后的蹦跶。
“陛下。陛下……怎么會!”
老庸王倏地哀嚎出聲,墜地大哭,“我的陛下呀!您怎么不讓我看見您最后一眼,您怎么就走了啊!”
“往后千里江山以后都要依靠誰呀!”
“我們這些老家伙要怎么辦啊!”
“閉嘴!”
趙魁目赤欲裂,鋼刀再次架到老庸王脖子上,嚇得老庸王猶如掐住了脖子的雞。
再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謝寧本王再于你說一遍!本王要見父皇!”
趙魁沒有的理智步步緊逼。
跟隨他逼宮造反的人,正是當初祁王從曹百熊哪里輾轉弄來的兩千人。
這些人里俱是亡命之徒。
自古造反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他們不怕死,他們只認錢。
看著宣王如此墨跡。
一個個兇煞的眼眸都想上前提溜住他的領子質問:都到這會兒工夫了,你哭嚎個屁啊!還不趕緊問問下一個皇帝誰當,要不老子跟你拼命拼的是什么!
喊殺聲越來越近。
時間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晚上。
偷偷轉移進宮的兩千人,估摸已經沒剩多少。
一個個兇徒拿著刀徹底沒了主意,要是這把不成功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其中一個兇徒向前大踏一步,刀尖直對著謝寧的鼻尖。
在場眾人皆是心臟猛提,周身血液剎那間涼透。
就連高林甫也是狠狠捏了一把冷汗。
那兇徒質問道:“老皇帝死了,新皇帝誰來當?”
趙魁緩過神兒,這才想起逼供造反的最終目的。
“謝寧、謝大學士,本王沒有心思跟你扯皮,父皇臨終到底有何遺,父王私印何在!”
趙魁的腦子終于搭上了線,直奔主題——他要當皇帝,哪怕是一天他也要做這大宴天下的主人。
刀尖一步步緊逼。
寒芒在眼底聚成銀光。
謝寧將明皇詔書置于頭頂高高舉起,周身煞氣四溢,“傳位詔書在此誰敢造次!”
人可以有所求,明明白白的交換。
人也可以陰暗,遮遮掩掩的掠奪。
謝寧他不在在意,何為忠臣,何為奸佞。
恍惚間他仿佛回到了鄉間那處陰暗的小廚房,看見不分晝夜苦讀的自己。
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不忠誠于皇權。
不效忠于任何人。
他只是遵循內心所向,想這京城,這天下少死一些人。
大夫之手,可醫一人性命。
云巔朝臣,卻可治天下。
此刻太子終于帶著人馬殺到。
見到紫宸殿門前對峙的眾人,腳踏著青石臺階上的血,
倏忽之間一盆冰水澆透了身心。
謝寧站在紫宸殿門前,高聲吶喊:“陛下駕崩!傳位于太子殿下!”
“陛下駕崩!傳位于太子殿下!”
剎那間一切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