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老妖婆,真是給你臉了是吧?”
柳清清忍無可忍,指著云見月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真以為我們怕了你不成?”
“就是!你以為你算個什么東西?”大師兄也豁出去了,面目猙獰地吼道,“我們敬你,叫你一聲云宗主,不敬你,你連我們玄天宗的看門狗都不如。”
污穢語,不堪入耳。
云見月緩緩瞇起了眸子,眼底最后一絲溫度徹底消失。
她看著眼前這群無可救藥的蠢貨,連親自出手都覺得臟了自己的手。
“青璃。”
“本尊不想臟了自己的手。”
“本尊命令你——”
“現在,立刻,殺了他們。”
“主子不要。”青璃猛地磕頭,哀求,“主子開恩,他們……他們一定是一時糊涂,我保證,我保證這是第一次,他們平日在我面前真的很乖、很懂事的,求您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吧,我定會嚴加管教。”
“乖?”云見月冷哼一聲,“他們明知本尊身份,卻依舊辱罵叫囂,欲置本尊于死地。事實俱在,鐵證如山,青璃,到了此刻,你還要自欺欺人,一味維護?”
青璃渾身一顫。
她與這六個徒弟五年朝夕相處,感情已深,實在不忍心看他們送死。
云見月看著青璃這般模樣,眼中最后一絲溫度也消散了。
她清楚,青璃是與這六人有了感情,蒙蔽了雙眼。
“既然你不信他們品性敗壞,那便簡單,搜魂吧,只要搜魂,就能看到他們到底有沒有欺負弱小。”
“搜魂?”青璃駭然抬頭,“主子,被搜魂術者,輕則神識受創,變成癡傻,重則當場喪命啊,他們還只是孩子……”
“不愿意搜魂?”云見月的聲音冷得如同極地寒風,“那好,本尊看在你的面子上,最后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青璃眼中瞬間燃起一絲希望。
云見月目光轉向面色變幻不定的柳清清六人,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只要你們此刻,以自身道心起誓,發下心魔大誓,證明自己從未依仗玄天宗勢力欺凌過弱小,從未無故對他人喊打喊殺,本尊便信你們今日只是一時糊涂,饒你們不死。”
這個要求,如同照妖鏡,瞬間讓柳清清六人原形畢露。
發心魔誓?他們敢嗎?
他們平日里仗著親傳弟子的身份和師尊的寵愛,在下域作威作福,欺壓尋常修士、搶奪資源的事情做得還少嗎?心魔誓一旦發出,若有違背,道心反噬,修行路斷都是輕的。
“師……師尊。”柳清清立刻看向青璃,語氣帶著委屈和指責,“您看她,她這分明就是故意刁難我們,根本就不想放過我們。”
“就是,憑什么她讓我們發誓我們就發?”
“我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何須用發誓來證明。”
他們你一我一語,各種推諉、狡辯,就是不敢發誓。
云見月看著他們這副丑態,語氣平淡卻帶著無盡的嘲諷:“本尊只是讓你們證明一下自身的清白而已。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說沒做過,心中無鬼,又怕什么?”
“我們……”幾人語塞,臉色漲得通紅。
終于,那大師兄徹底爆發了,他指著云見月,歇斯底里地吼道:“發什么狗屁心魔誓,我們就是不發,我看你能拿我們怎么樣!”
“你不就是仗著自己修為高嗎?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訴你,我師尊青璃宗主已經是化神后期強者,半步煉虛,而且我們玄天宗上下有上千號弟子,聯合起來,結陣殺你,簡直易如反掌,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宗主嗎?玄天宗現在是我們師尊的!”
這番大逆不道、狂妄至極的話如同驚雷,炸得青璃頭暈目眩,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一手培養的大徒弟,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他。
云見月沒有再去看那幾個跳梁小丑,而是將目光緩緩轉向面無人色的青璃。
“這就是你口中一向很乖的好徒弟?”
“我……”青璃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所有的辯解和維護在此刻都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呵呵。”
云見月忽然輕笑一聲,那笑聲很輕,卻帶著一種裁決生死的漠然。
“既然你舍不得殺,那本尊,便替你殺。”
話音未落,也不見她有任何掐訣施法的動作,只是衣袖朝著柳清清六人所在的方向,隨意地輕輕一拂。
“嘭!嘭!嘭!嘭!嘭!嘭!”
在所有人驚恐到極致的目光注視下,柳清清、大師兄、二師兄……他們六人,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能發出,整個身體就如同被投入烈陽的雪花般,瞬間分解、氣化。
沒有血肉橫飛,沒有殘肢斷臂。
只有六團猩紅刺眼的血霧,在原地驟然爆開,隨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抹去,消散得無影無蹤。
尸骨無存!神魂俱滅!
從云見月拂袖,到六人化作血霧消失,整個過程,快得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快!
太快了!
快到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快到青璃臉上的震驚和痛苦才剛剛浮現,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整個玄天宗廣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弟子都僵在原地,恐懼地看著那六團尚未完全消散的血霧,又看向那道白衣勝雪、纖塵不染的身影,靈魂都在戰栗。
云見月緩緩收回手,仿佛只是拂去了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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