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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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
楚慕聿的眼神在步入刑部大牢甬道的那一瞬,便徹底冰封。
先前對著沈枝意時的溫存笑意、無賴調調,仿佛從未存在過。
甬道幽深,石壁滲著陰冷的濕氣。
僅有的幾盞油燈投下搖曳的光,將他挺拔的身影拉扯得忽長忽短,如同擇人而噬的怪物。
濃重的血腥味、腐爛氣息和絕望感,層層疊疊地壓在每一個進入此地的人胸口,令人窒息。
他面沉如水,步履無聲。
唯有皮靴踏在潮濕石面上的細微聲響,像是某種不祥的倒計時。
跟在他身后的隨山,臉色發白,大氣都不敢喘,感覺大人身上散發的寒氣比牢獄的濕冷更刺骨。
刑訊室中央。
那個氣息奄奄的刺客被精鋼鎖鏈牢牢縛在十字刑架上,頭無力地垂下。
衣衫襤褸,布滿新舊交疊的傷痕。
顯然在容世子手中,他已受過一輪審問,但核心的東西,依舊鎖在他緊閉的嘴里。
楚慕聿緩緩踱步上前。
在距離刺客三步之遙處站定。
他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審視著。
冰冷的視線如同實質的刮刀,在那具殘破的身體上寸寸掃過。
室內空氣凝滯,只有刺客艱難粗重的喘息,和他自己手指無意識敲擊玉扳指的噠、噠輕響。
隨山站在角落,只覺得心臟都要被這寂靜敲碎了。
“誰派你來的?”楚慕聿開口,“目標本官還是沈家二姑娘?”
聲音像是淬了冰的刀鋒,不帶一絲感情。
那刺客身體幾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卻依舊死死閉著眼,牙關緊咬。
拒絕的姿態。
楚慕聿唇角勾出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
沒有憤怒,只有一種猛獸鎖定獵物、即將施以酷刑前的嗜血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