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通過了解才知道,汪成之所以急著給汪老爺子辦出院手續,是因為他沒要到錢。
社會捐贈的那部分,有慈善機構打理,專項專用,只用于老人看病和汪婷上學。
于是,走投無路的汪成便打起了老家的主意,他覺得老爺子的錢一定是藏在家里的某處,這才迫不及待要回去。
汪老爺子經過此打擊,病情加重,已經被下病危通知。
舒晚陪汪婷在icu門口坐了小半天。
汪婷愣愣發問:“舒姐姐,你說怎么會有這么喪心病狂的人?連自己的女兒和父親都能下手。”
“因為,一個嗜賭成性的賭徒是沒有人性的,這種人沒有理智,也沒有心智。”舒晚摸摸她的頭,安慰,“現在這里很安全,他絕對找不到,你好好陪你爺爺。”
小姑娘點頭,眼淚包邊:“謝謝你舒姐姐,你又救了我們。”
舒晚微笑搖頭。
這世間苦難很多,她救不了的,誰她都救不了。
人生是一場修行,唯有自渡,唯有生生不息。
因為臺里還有事,吃過午飯,舒晚便先回去了。
趙恒在停車場等著。
舒晚開門坐進去,還沒說話,他便先開口:“小舒晚,老大離開前吩咐我務必保護好你,他可是下死命令,你就是破點皮他都要斃了我。”
是嗎?舒晚淡笑,沒有接話,專心聽著車里的電臺,在猜今天這是哪位同事在播音。
趙恒看一眼后視鏡,解釋:“這次任務特殊,老大他應該是出于某種原因,不能和外界聯系,你別往心里去。”
舒晚抬眸對上他干凈的眼睛,不答反問:“恒哥,他以前是什么樣的?”
趙恒也反問:“你一點都不知道?”
“知道一小半吧。”
“那剩下的,你還是別知道得好。”
“怎么?難道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桃花情債?”
趙恒一慌,“那必然不可能是,先生有直男癌,綠茶在他面前,裝不過一秒鐘;如果是粉粉嫩嫩、柔弱不能自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那種,他就更看不上了,有次隊里聯誼,他直接把一位女生說哭,你猜他說什么?”
“說什么?”
“加強鍛煉!要是全國人民都像你這樣兒,上了戰場,你拿什么跟敵人拼,棉花拳嗎?”
“……”舒晚抿嘴,她好像記得,自己曾經也喜歡粉粉嫰嫰的東西,而且,那人還親口說過,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當然,你肯定是除外的!”趙恒連忙找補。
除什么外啊,舒晚又笑,最不除外的就是她了。
如若不然,過去她也不會那樣一無所獲地狼狽收場。
“觀眾朋友,下面插播一則緊急消息,半個小時前,晨光小學有三名學生被劫持,綁匪系前幾天大鬧客運站的汪某。目前,相關部門正在緊急營救,請市民朋友們不要驚慌,不傳謠不信謠,不要在事發地逗留,以免影響……”
“是汪成,”舒晚猛然一驚,“汪成竟然會挾持小學生!他到底要干什么?”
趙恒也是一驚,“媽的,這個畜生,人渣敗類!那天我就應該一拳打死他為民除害。”
正在這時,電臺接進來一位聽眾的連線:
“我就是汪成,我找你們舒記者,舒晚。”
演播廳里一陣慌亂,片刻,響起文青鎮定的聲音:“舒晚現在不在,汪成,你想做什么?放了那幾個孩子,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我只找舒晚。”
汪成的聲音聽上去有種詭異的鎮靜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片刻功夫,電臺里就傳出學生們恐懼的哭聲!
“五分鐘之類,我聽不見舒記者的電話,就先殺一個。”
舒晚被孩子的哭聲震得心尖發抖,立馬掏出手機,給文青打電話。
那頭秒接。
舒晚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汪成,我在,你要說什么都可以,請別動小孩子!”
“舒記者,我們又見面了。”
汪成說話的語氣與幾天前嗜賭成性、走投無路時的火爆完全不同,帶著一種平靜的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