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影還是虛心地問了問:“她傾心郡王又何妨呢?郡王又不喜歡她。”
“這男人……送上門的哪有不要的道理?當然,郡王與那些人是不同的。他是謙謙君子。這君子嘛,也有君子不好的地方。”
“嗯?”
“這樣的男人會格外看重情分……這女人在跟前伺候久了,付出久了,鐵石心腸也要暖熱了,想著給她個名分。”
“哦。”
說話間,施嬤嬤帶著人迎出來了,這對話也就此打住。
*
傅翊晨間起身,就果然聽見了皇帝的聲音。
“這藥,朕嘗了一口,真苦啊。”皇帝將藥碗放到桌上,輕嘆著氣。
傅翊坐起身,面不改色道:“因而世間的苦由臣子來嘗便是。”
皇帝無奈笑道:“做臣子的都這樣說,但實踐了的,卻只你一個。”
“陛下抬愛,并非是旁人的忠心經不起考驗,而是未有這個機會罷了。碰巧臣有幸,才得救駕之功。”
“昨日的事,朕聽聞了。這些從宮里頭出來的,竟敢自恃出身,拿起主子脾氣。該殺啊。”皇帝皺著眉。
傅翊臉上這才有了笑意:“陛下,才超度過一個小廝的亡魂,眼下怕是超度不過來那么多。”
皇帝改口:“那便杖責吧。”
他看向身邊的大太監:“你去執行。”
大太監躬身行禮,待直起腰來,他猶豫道:“奴婢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說來聽聽。”
“近來怎么這樣多事發生在郡王府上?”大太監露出疑惑之色。
皇帝沉著臉:“你是意指郡王自己故意弄出來的?大膽!”
大太監連忙跪到了地上。
這出戲未能讓傅翊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他淡淡反問那太監:“是啊,為何總有這樣多的事發生在我府上呢?”
“是因外間都恨我在陛下這里領了要職嗎?”
大太監狠狠甩了自己兩巴掌:“奴婢只是猜測郡王是不是沖撞了什么霉運。”
“我想是沒有的,陛下為我指婚沖喜,豈有霉運之說?”
皇帝斜睨那太監一眼:“滾出去吧。”
太監趕緊連滾帶爬地走了。
皇帝沉吟片刻,道:“這些宮人不得用,杖責后,就都從你府中撤走吧。只是你身邊沒什么熨帖的人,朕放心不下。”
“木荷尚算盡心,便留下她,干脆抬個侍妾,如何?”
“……”
皇帝沒得到回應,不由低低喚了聲:“懷晏,如何?”
傅翊的目光落在窗外,他指著道:“臣在看一個人。”
皇帝走近,便也看到了站在樓外的程念影。
皇帝微笑:“郡王妃溫柔得體,自會體諒你納了木荷。有木荷在你身邊貼心伺候,她也能輕松些。”
他說著,轉頭吩咐道:“去將郡王妃請上來。”
程念影就這樣被請了上來。
而皇帝走到了屏風后,便是留時間給傅翊,讓他只管與郡王妃提一嘴就是。
程念影熟門熟路地穿過經幡來到面前。
傅翊問她:“怎么這樣早就來了?”
程念影道:“想起來有一件事要問問郡王。”
傅翊唇角勾了勾。
與這不知來歷的小姑娘聊天,都比與皇帝說話來得有意思。
他耐心地問:“什么事?”
“你喜歡木荷嗎?”程念影直截了當。
傅翊:“……”
沒等傅翊開口。
程念影接著道:“你不喜歡她,對吧?”
為了進一步確定“郡王妃”的位置不動搖,程念影繼續追問:“郡王將來能不納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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