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珍回神,定了定心。
誰叫剛好有這樣一張臉呢?
路已走到這一步。
楚珍抬頭道:“若你說是,她便有話交代你,你附耳過來。”
秦玉容的面色很快變幻了好幾下:“不,不行……這樣好嗎?”
“我覺得她說得有理。”比秦玉容有腦子多了。楚珍禁不住嘆氣。
*
一晃便眼看著要到皇后壽宴了。
傅翊下朝回來,吳巡迎上去,眉眼帶喜色,低聲道:“我看近日都沒再換回來了。”
“嗯。”傅翊應了聲,看起來也沒有高興到哪里去。
吳巡小聲問:“是不是郡王妃自己也動搖了?屬下想也是。便是塊石頭,也該焐熱了。這些日子郡王待她多……”
傅翊打斷:“你以為是她不想換了?”
他奇怪地哼笑一聲,眉眼還是冷淡的:“是在等壽宴呢。”
吳巡頓時不敢說話了。
傅翊朝幽篁院走去,面色如常。
門內,程念影正蹲著和小貓玩兒,小貓將她的袖子撲得往后滑去,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傅翊走近,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反復看了兩眼:“傷好了?”
程念影悶悶應聲:“嗯。”
“新來的御醫倒是極為見效。”傅翊輕聲道。
哪里呢。是她吃了樓里的藥丸才見好的。她先前一直不好,就猜測是不是因為沒吃那藥的緣故,恢復能力變差了。
如今吃了藥,嗅覺味覺一并恢復,傷也好了。
但程念影嘴上還是應了聲:“嗯,這個好。”
傅翊輕笑一聲:“叫先前那位御醫聽見,怕是要難過了。”
好像又變回了先前的態度。
程念影抬眼望著他。
心下有一絲絲的難過。
他和貴人們是一樣的……他一樣是翻臉無情的,高興時予一分溫柔,不快時便會展露出冷酷。
貴人們都是一樣的。
楚珍亦是。
程念影再沒有一絲留戀,她仰著臉,對傅翊嘟噥道:“我就說那個御醫不好……”
傅翊恍惚了一瞬,仿佛又回到楚珍沒有厚顏無恥帶著侯府女登門之前的日子。
就像那時候不好嗎?
傅翊摸了摸程念影的頭。
程念影任他摸,緊跟著打了個呵欠:“困了。”
“那便去睡。”傅翊示意下人扶她。
施嬤嬤走過來,很是擔憂:“當真不是有孕了么?主子,要不要再請御醫瞧一瞧?”
“不是。”傅翊很清楚。
*
終于是到了皇后生辰這日。
馬車已然備好,施嬤嬤也親自伺候著郡王妃換了禮服。
那纖細的身影頂著沉重的頭冠,顯得不堪重負昏昏欲睡。
施嬤嬤咋舌:“這連眼睛都睜不開……”
“養養就好了。”傅翊淡淡說著,讓人先扶著她上了馬車。
而后目光一轉,從人群中掃見了那張丫鬟的臉。
那丫鬟跟在了后頭。
果然等的就是今日。
那日從梁王府歸來,為何掩不住喜色?答案呼之欲出。
——因為從梁王那里得到了幫助。
傅翊坐上肩輦:“走吧。”
她要怎么才能知道,就算是梁王也幫不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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