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頂層公寓。
金發男人掛斷衛星電話,轉身面向落地窗前那個身影。
“女士,謝靖堯已經把李明控制起來了。”
昆娜沒有回頭,只是看著窗外泰晤士河的夜景。
“她寫的故事,,你看過了?”
“看了。”男人回答,“那個叫‘賬房’的棄子,在安全屋里喝下了毒酒。跟我們預想處理李明的方式,一字不差。”
昆娜的指尖在窗玻璃上輕輕劃過。
“她不是在預測,她是在通知我。”昆娜的聲音很輕,“通知我,李明這顆棋子,她收下了。”
男人沉默著。
“一個寫故事的人,卻總能提前寫出劇本。”昆娜終于轉過身,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這出戲,越來越有趣了。”
涅槃工作室,深夜的書房燈火通明。
蘇蕪沒有半點睡意,她面前的電腦屏幕上,文檔的標題是《女皇的假面-》。
輿論風暴已經被謝家的公關團隊壓了下去,所有矛頭都指向了京鼎集團的報復。李明這條線,被徹底隱藏在水面之下。
但蘇蕪清楚,這只是短暫的平靜。
她敲擊鍵盤,寫下的開篇。
故事里,那個高高在上的女皇,開始頻繁地做同一個噩夢。夢里沒有金碧輝煌的宮殿,只有一個陰冷潮濕的孤兒院。她不再是女皇,只是一個被拋棄的,連名字都沒有的女孩。
敲門聲響起。
謝靖堯端著一杯溫牛奶走進來,放到她手邊。
“還在寫?”
“嗯。”蘇蕪的視線沒有離開屏幕,“昆娜在看。我要讓她知道,我不僅知道她現在想做什么,還知道她過去經歷過什么。”
謝靖堯把一個加密平板放到她桌上。
“海外有突破了。”
蘇蕪停下敲擊的動作,拿起平板。
“昆娜,或者說‘秦霜’,早年在瑞士一所貴族寄宿學校讀過書。”謝靖堯在她身邊坐下,“學籍檔案被清洗得很干凈,幾乎找不到痕跡。”
“但你們還是找到了。”蘇蕪滑動屏幕。
“我們查不到她,就查跟她有關的人。”謝靖堯指著屏幕上的一份舊文件,“我們找到了她當年的‘監護人’,一個叫雅克·馬丁的法國銀行家。這個人十年前就因為心臟病去世了,但他留下的信托文件里,有秦霜的名字。”
“監護人……”蘇蕪重復著這三個字。
她的手指回到鍵盤上,將剛剛寫下的關于孤兒院的段落,刪掉了一半。
她重新構思,在那個陰冷的故事里,加入了一束光。
故事里,那個被所有人欺負的小女孩,遇到了一個會給她糖果、教她識字的男人。男人是孤兒院的資助人,也是她名義上的監護人。
他成了她黑暗童年里,唯一的光。
蘇蕪寫得很快,她能感覺到,自己正在觸碰一個無比堅硬的外殼下,最柔軟的地方。
就在她準備保存文檔時,一個加密通訊框彈了出來。
是陸亦辰。
“‘黑鳶’內部監察部門開始對昆娜在京鼎的項目進行復盤,她在歐洲的布局失敗,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她現在壓力很大。”
蘇-蕪看完,只回了兩個字。
“收到。”
她將文檔保存,把的內容,通過加密渠道發了出去。
京城,“鏡”會所。
昆娜坐在頂層視野最好的包間里,她的代理人,那個聲音沙啞的男人,恭敬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