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暖去結算工資,回到工位收拾東西。
只工作了兩個月,東西不多。她抱著紙箱離開時,玉玲瓏迎面堵了上來。
“站住!例行檢查,看看你有沒有拿走公司的東西!”
話音未落,玉玲瓏已沖上前一把搶過紙箱,“嘩啦”一聲倒在旁邊的桌上翻找。
最后她捏起一只u盤,冷笑起來:“我就說我u盤怎么不見了,原來是你偷的。怎么,當小三還不夠,還想竊取公司設計機密?陸簡丹,你真夠不要臉的……”
陸暖盯著那只不該出現在自己物品中的u盤,立刻明白了:
有人趁她辦離職時動了手腳。
她抬頭看向格子間的監控:“是我拿的還是別人放的,查監控就知道。”
玉玲瓏嗤笑:“查啊,現在就去查!”
監控調取出來——陸暖離開工位期間,確實沒人接近她的座位。
畫面正常得令人心寒。
陸暖臉色發白,想不通u盤怎么會憑空出現。
玉玲瓏見狀,揚手便是一耳光:“你敢偷我的設計?那是我熬了十幾個通宵趕出來的!今天非送你去派出所不可……”
陸暖從小被嬌生慣養著養大,何時受過這種欺負。被誣陷的怒火轟然燒起,她想也沒想,反手就扇了回去:
“打我?我活二十幾年,我爸都沒碰過我一下——你算什么東西!”
她一把揪住對方頭發,拳頭跟著就砸了下去。
這一刻,她幾乎能肯定,這事一定是玉玲瓏做的。
既然眼下沒證據,還要被扭送派出所,那不如先打個痛快。
虧,絕不能白吃。
跟著哥哥那么多年,怎么打人又疼又不留傷,她最清楚。
玉玲瓏頓時慘叫連連,旁邊同事全看傻了眼,慌忙上前拉架。
推搡間,陸暖不知被誰絆了一下,混亂中只覺得背后一股力猛推過來——
她踉蹌倒地,殘肢處驟然一痛,像是卡扣崩斷了。
就在時,有人失聲尖叫:
“腳!誰的腳掉了?!”
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空氣瞬間凍結。
眾人眼睜睜看著:
陸暖跌坐在地,褲管下空了一截。而那只連著小腿的義肢,竟滾到了墻角,孤零零躺在陽光里。
一個活生生的人,身上掉下一條“腿”。
任誰看了不毛骨悚然。
滿場驚愕,死寂一片。
……
陸暖摔得渾身發疼。
殘肢末端的銳痛一陣陣竄上來,逼出她滿額冷汗。
但比生理疼痛更刺骨的,是那些目光——驚駭、好奇、憐憫,還有藏不住的譏諷。
自從裝上義肢、像常人一樣行走后,她幾乎忘了自己是殘疾人。可此刻,“腿”在眾目睽睽下脫離身體。
所有人都看見了:
這個顏值出眾、學歷亮眼、氣質拔尖的姑娘,原來是個殘廢。
玉玲瓏頭發散亂,臉上還掛著傷,本在暴怒,一見這場面,立刻夸張地笑出聲:
“陸簡丹,原來你是個殘廢啊……真沒看出來。肯定是你心術不正干多了缺德事,遭報應了!老天還是有眼的。”
當眾嘲笑殘疾同事,毫無涵養,更毫無底線。
但在場沒有一個人出聲制止。
只有實習生小忍不住喊了一句:“玉玲瓏,你欺負人還沒夠嗎?陸簡丹身殘志堅,人品比你好多了……簡丹……”
她快步過去撿起義肢,蹲到陸暖身邊輕聲問:
“你還好嗎?”
“沒事,”陸暖對她勉強笑了笑,“緩一下就好……有點疼。”
她把義肢接過來,緊緊抱在懷里,不想讓人看見。
那一刻,她只覺得狼狽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