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春宇和許彥霖心里打的如意算盤是,只要梁惟石到了縣公安局,那就等于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他們宰割了。
常務副局長聞鑫平是他爹的嫡系,分管刑偵、治安的副局長謝凱和他稱兄道弟,治安管理大隊長郝毅,也和他們一個鼻孔出氣。
縣公安局上上下下幾乎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和我斗?
至于像程勇這種看不清形勢的小蝦米,哼,明天就讓聞鑫平打發到哪個犄角旮旯去,省得礙眼。
由于雙方達成了一致意見,所以事情暫時得以順利的解決。
梁惟石與潘春宇、許彥霖及余文宏幾人,分乘兩輛車來到了縣公安局。
看著眼前籠罩在暮色之中的公安局大樓,梁惟石眼中閃過一抹懷念的神色。
如果按上一世的軌跡,他應該在明年聽從老爹的建議,報考了縣公安局指揮中心。然后以筆試面試第一的優秀成績被錄取,從而開始了長達二十年的官場生涯。
仔細算算,其中至少有七年的時間,他是在縣公安局度過的。
上到局領導,下到身邊同事,對整個縣局的情況,他不說了如指掌吧,至少也是如數家珍。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并不擔心自已會遭受什么不公平的待遇,回縣公安局對他來說,其實就和回家沒什么區別!
治安管理大隊長郝毅拉拉著一張臉,把程勇、王進和吳俊叫了過去,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臭罵。
“你們三個是不是傻?啊?潘春宇和余文宏是你們能得罪的?信不信過了今晚,你們三個就得滾去鄉派出所報到去。地方我都給你們選好了,梅花鄉、紅河鄉,還有石垃子鄉,正好你們一人一個!”
程勇三人一聲不吭,因為他們知道大隊長是為了他們好。
“大隊長,那個,我們也不能光聽潘春宇的啊,梁惟石可是宋書記的秘書,昨天晚上還和咱們劉局喝酒了呢!”
“還有,今晚是梁惟石先遭遇了襲擊,差點兒被郭鐵和胡大彪給捅死,而這兩個人和潘春宇、余文宏剛剛在一起吃飯,你說梁惟石能不懷疑?能不生氣?能不動手?”
程勇是情況怎么嚴重怎么說,怎么有利于梁惟石怎么說。
王進和吳俊也在旁邊一個勁兒地點頭,證明程副大隊說的都是實情。
郝毅聽了面上不禁閃過一抹凝重,若有所思地坐了下來。
梁惟石就算再沒背景,至少還有著縣委書記聯絡員這層身份,不管是誰,你可以不把梁惟石當盤菜,但你不能不考慮宋書記的態度。
剛剛他接到謝副局長的電話,也只是說要坐實梁惟石毆打余文宏和潘春宇的事實,但也沒說要對梁惟石采取什么手段。
這事兒看起來似乎不難,畢竟余文宏的傷勢做不了假,潘春宇也確實挨了一拳頭。
再說了,梁惟石只不過當了一天的聯絡員,就敢這么肆無忌憚地隨意毆打他人,打的還是縣長的兒子和縣政協委員的兒子,明擺著是狐假虎威,妥妥地給宋書記臉上抹黑。
以宋書記的火暴脾氣,十有八九會龍顏大怒,狠狠地處理梁惟石。
郝毅相信,不管是潘春宇、余文宏,還是聞副局、謝副局,都是這樣想的。
他原本也是這樣想的,但聽了程勇的話之后,想法就產生了動搖。
如果潘春宇和余文宏完全占理還好,但要是像程勇說的那樣另有隱情,那事情的走向和結果還真就有些難以判斷了。
詢問室里,面對著民警的詢問,梁惟石不慌不忙對答如流,將事情的經過清晰而完整的敘述了一遍。
負責詢問是治安管理大隊的另一個副大隊長呂揚,這家伙是分管副局長謝凱的心腹,而且一直有取郝毅而代之的野心,只不過一直沒遇到合適的機會。
而現在,呂揚覺得自已的機會來了!
因為他知道了許彥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