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雋深派去調查的人回來匯報,這件事確實是夏檸安排人做的,沒有許若晴的手筆。
許若晴聽著這些話,在一旁拼命點頭。
陸雋深看著女人無辜可憐的眼神,深知她惡毒的他只覺得惡心。
雖然調查顯示沒有許若晴的手筆,但真的撇得清嗎?
陸雋深幽深的眸子看著她,壓下眼底的一絲情緒,伸手握住許若晴的下巴,“我暫且相信你,畢竟我們還有訂婚宴不是嗎?”
最重要的是那場訂婚宴。
許若晴用力地點頭,眼底帶著恐懼的淚光,明明害怕極了這個男人,可每次看到他,她還是會一次次愛上他的臉,深深著迷,奮不顧身。
陸雋深松開她,許若晴整個人癱軟下去,大口喘著氣。
夏南枝低頭看著夏檸,覺得夏檸是個十足的傻子,“你羨慕我,嫉妒我,恨我?覺得同樣姓夏,我比你得到的多。”
夏檸咬緊牙,“難道不是嗎?你得到的不比我多嗎?為什么你可以,我不行?”
夏南枝慢慢道:“多?你指的是什么?”
夏檸沒說話。
夏南枝繼續道:“小時候我很羨慕你,你爸媽疼愛你,爺爺奶奶寵著你,沒有人會拿厭惡的眼神看你,也不用害怕有一天會被丟出家門,可以無憂無慮,肆無忌憚,可我不一樣。”
爺爺奶奶討厭她,家里的人拿看贓物的眼神看她,除了父母,家里每個人都不喜歡她。
父親對她好,但父親更愛母親,多數時間都給了母親。
母親愛她,但母親每天最愛做的就兩件事,看書和看她口中的自由,夏南枝的童年是壓抑的,父親死后,更是跟母親一起被扣上掃把星的帽子,丟出家門。
夏南枝蹲下身看著夏檸,“別再作死了,你曾經輕而易舉擁有的,是我渴望不可求的。”
夏檸緊緊抿著唇瓣,眼角有淚水滑落,不知道是不是有悔意。
夏南枝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回頭看向溟野。
溟野挑眉,“要放了她?”
夏南枝苦笑,總不能因為這點事把夏檸當眾溺死在水缸里吧,“嗯。”
夏檸被丟出拍賣會,并且被拍賣行開除,不顧拍賣行名聲,把一場拍賣鬧成這樣,從此之后再沒有人敢用夏檸。
回去的路上,夏南枝靠在車窗上,想自己說的那些話,她沒撒謊,小時候真的很羨慕夏檸。
人可能就是這樣,永遠羨慕自己沒得到的。
夏檸也是,若是讓她用自己父親的命換陸太太的位置,她還會羨慕她嗎?
夏南枝抬起頭,看向外面的星星,想到自己的父母,眼底落下層層悲傷。
晚風吹來,有點涼,夏南枝眼角干澀,同時瑟縮了下肩膀。
這時,窗戶被緩緩關上,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夏南枝的手冰涼冰涼的。
陸雋深視線落在她紅了的眼眶上,微微皺眉,“在想什么?”
夏南枝深吸一口氣,“在想……當年沒嫁給你就好了。”
陸雋深眉心皺得更緊了些,夏南枝知道陸雋深這個人脾氣不好,他周身沉下來的氣息告訴她,他生氣了。
但夏南枝不在乎,生氣就生氣吧,氣死他最好。
可陸雋深卻沒說話,只是將車內的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夏南枝今晚就想吹點冷風清醒一下,將窗戶打開,她趴在窗口上,看著外面的燈紅酒綠,始終想不明白母親說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離回家還有一段路程,夏南枝趴在窗戶上想得睡著了,一只手悄無聲息的伸過來,將她輕輕抱過去,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
陸雋深低下頭,臉頰貼在她被風吹得冰涼的額頭上,幽幽道“你后悔嫁給我,我卻從未后悔娶你。”
風吹的有些冷,夏南枝下意識往溫暖處鉆了鉆,一雙小手抱上來時,陸雋深渾身一緊,眸子緊縮,巨大的情緒在胸腔內起伏,最后他將她抱的更緊了些。
夏南枝這一覺睡得好,睡到了大天亮。
夏南枝已經好久沒有睡過好覺了,就算穗穗回來,她依舊在服藥,這次居然沒有服用安眠藥就睡著了。
她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男人俊美的面容,他頭往后靠,微微蹙著眉,夏南枝凌亂了一下,才發現自己還靠在陸雋深懷里。
昨晚是在車里睡的,窗戶開了一條小縫,可能是有點冷的緣故,她的手還鉆進了他衣服里,摸著他堅硬的腹肌!
夏南枝瞪大眼睛,猛地抽回手,身上蓋著毛毯,陸雋深給她蓋的,他自己卻只穿著單薄的襯衫。
夏南枝不會被這點零星的好打動,她永遠不會忘記這個渣男之前的惡行,看著他露出的脖子,夏南枝試探著把手伸過去,真是掐死他的好時機。
夏南枝在他脖子上比畫了一下,一只手掐不死,得用兩只手,男人的脖子不像女人的,粗了好多……
“掐死人少則幾分鐘,多則十幾分鐘,在沒足夠把握前,我勸你不要這么做。”
男人明明還閉著眼睛,聲音卻幽幽響起。
夏南枝猛地收回手,嚇她一大跳。
陸雋深睜開眼睛,夏南枝要跑,卻被他摟住肩膀,一把摁回了懷里。
死了死了,沒掐死他還被發現了。
陸雋深看著懷里的夏南枝眼睛緊張的轉,他莫名覺得好氣又好笑,抓著她的手摁在自己脖子上。
“要殺我?給你機會,兩只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