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長公主和雷豹,王戩沒有絲毫停留,立刻按照預定路線向劍門衛所方向撤退。
然而,之前的劫囚行動顯然已經驚動了附近的戎夏駐軍。
他們剛離開那片險要山地不久,側翼便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
“有埋伏,保護殿下。”
王戩眼神一凜,立刻下令隊伍收縮,將長公主護在中心。
只見一支約兩百人的戎夏輕騎兵從樹林中呼嘯而出,他們并不急于近身搏殺。
而是憑借著精湛的騎術,圍繞著王戩這支不足百人的疲憊之師,不斷用弓箭進行騷擾和拋射。
嗖嗖嗖!!!
箭矢落下,雖然準頭因馬背顛簸而稍差,但依舊帶來了持續的威脅和傷亡。
兩名殿后的秦皇堡老兵不慎中箭,慘叫著跌落馬下。
“不要停,加速沖過去。前面有一處亂石灘,可以依托地形。”
王戩揮刀格開幾支流矢,大聲吼道。
他深知,一旦被這支輕騎兵纏住,后續的戎夏援軍趕到,他們必將陷入重圍。
隊伍在王戩的帶領下,不顧傷亡,拼命催動戰馬,朝著記憶中的亂石灘方向沖去。
戎夏輕騎兵如同跗骨之蛆,緊追不舍。
箭雨一波接著一波。
終于,那片布滿了巨大碎石的干涸河灘出現在眼前。
“下馬,依托巨石防御。”
王戩率先跳下戰馬,將長公主拉到一塊巨大的巖石后面。
雷豹等人也紛紛下馬,利用亂石作為掩體,組織起防線。
戎夏輕騎兵見狀,心知失去了沖擊的優勢,為首的百夫長唿哨一聲,騎兵們紛紛下馬,拔出彎刀,呈扇形向著亂石灘包圍過來,準備進行步戰清剿。
“王戩,他們人太多了。”
雷豹看著黑壓壓圍上來的敵人,獨臂緊緊握著刀,臉色凝重。
王戩目光掃過戰場,冷靜地分析道:“他們想一口吃掉我們。雷大哥,你帶二十個兄弟,守住左翼那個缺口。其余人,隨我守住正面。節省箭矢,放近了再打。”
他的冷靜指揮讓有些慌亂的隊伍迅速穩定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生死存亡的一戰。
戰斗瞬間爆發。
戎夏士兵嚎叫著沖了上來,試圖憑借人數優勢沖垮這道單薄的防線。
“放箭。”
王戩一聲令下,僅存的幾十支箭矢呼嘯而出,沖在最前面的戎夏士兵頓時倒下一片。
但后面的敵人依舊悍不畏死地涌上。
“殺。”
王戩身先士卒,從巨石后躍出,手中彎刀化作一道死亡旋風,所過之處,殘肢斷臂橫飛,沒有一合之敵。
他一個人便擋住了正面最寬闊的沖擊面。
雷豹在左翼獨臂揮舞戰刀,憑借著豐富的經驗和一股狠勁,竟也將缺口守得滴水不漏。
其他秦皇堡將士也爆發出最后的血勇,與敵人展開了慘烈的白刃戰。
長公主也沒有閑著,她撿起地上陣亡士兵的弓弩,雖然力道不足,但準頭極佳,每每在關鍵時刻射出冷箭,解救了數名陷入危險的將士。
戰斗異常慘烈,王戩這邊人數不斷減少,每個人身上都添了新傷,就連王戩手臂也被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戎夏人雖然傷亡更大,但依舊源源不斷地涌上來,仿佛殺之不盡。
眼看防線就要被突破,王戩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此刻也不再顧忌,全力用出《龍象決》內力,配合伏虎拳。
一時間殺得風生水起,竟然將敵軍抵御住。
終于,一個時辰后。
戎夏官兵不甘心的退去,亂石灘上暫時恢復了平靜。
王戩強撐著幾乎脫力的身體,指揮著還能行動的弟兄們簡單打掃戰場,救治傷員,布置警戒。
而長公主靠在巨石上,看著王戩忙碌的背影,鳳眸之中異彩連連。
她原本以為王戩只是天賦異稟、外家功夫登峰造極,卻沒想到,他竟然也踏入了武者門檻,而且觀其內力凝練程度,似乎……
還在自己之上?
這個發現,讓她對王戩的評價再次拔高,心中充滿了驚訝與探究。
“你……”
長公主剛想開口詢問,卻突然牽動了左臂的傷口,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冷氣。
之前混戰中,一枚流矢擦過了她的上臂,劃開了一道不深但頗長的口子,鮮血早已浸透了衣袖。
王戩聞聲立刻轉身,看到長公主蹙眉忍痛的樣子,以及那被鮮血染紅的衣袖,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他快步走到長公主身邊,蹲下身,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
“殿下,您受傷了,讓末將看看。”
不等長公主回應,他已經小心翼翼地撕開了傷口周圍的衣袖。
一道寸許長的傷口暴露出來,皮肉外翻,雖然不再大量流血,但看起來依舊觸目驚心。
王戩從自己早已破爛不堪的內衫上撕下一條相對干凈的布條,又從一個水囊里倒出些清水,動作輕柔地為她清洗傷口周圍的污跡。
他的動作專注而仔細,與他平日里戰場殺伐的狠辣形象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