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里的劉東,一露出來,立馬睜開眼,看著我。
我腦中突然有什么飛快的涌動。
一下子是李倩被九釘鎮尸給釘在棺材上的樣子,一下子又是那個孩子全身長滿水蚯蚓,顫動的樣子。
有時是阿麗平靜的躺在棺材里,牟總說他沒有做錯,那些人都該死。
還有就是劉東猙獰的臉,以及劉詩怡痛苦的慘叫聲。
行李箱里,那被扭斷骨頭硬塞進去的劉東,似乎想要從行李箱里爬出來。
那些斷裂的碎骨相互摩擦著,咯咯的作響。
劉東那張猙獰的臉,卻依舊看著我,朝我冷而平靜的道:“她們為什么不欺負別的同學,就欺負你,肯定是你做錯了。”
又是這套受害者有罪論,似乎受人欺負,就是自己做錯了。
兩個劉詩怡聽到這句話,突然同時放聲尖叫,行李箱里那些死去的寵物,和劉東一塊朝我撲了過來。
我瞬間感覺到了各種各樣的情緒,或是無比憤怒的,還有著無盡的痛苦,以及拼命掙扎卻又無力挽救的頹廢感。
我心底突然有什么涌起,好像身體里有什么飛快涌動。
跟著我聽到墨修沉喝著什么,還有著劉詩怡尖悅的慘叫聲。
身邊有著電閃雷鳴,好像無數的電光閃動。
“閉棺!閉棺!”墨修在我身邊沉喝著,大叫道:“龍靈,快閉棺!”
“龍靈!”墨修的聲音好像在腦中響起。
我猛的清醒了過來,卻見自己臉側漆黑的頭發涌動,如同活著的蛇一般,死死的纏住了那個扭曲著碎骨的劉東。
還有那些從木箱子里爬出來的動物,全部都被一縷縷的頭發給纏得緊緊的。
黑發的末端還插入它們的體內,這些已經死過一次,被鎮在邪棺里的東西,卻再次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龍靈,將它們封進去。”墨修的蛇尾纏著劉詩怡,朝我沉喝道:“快!”
我扭頭看了墨修一眼,他雙眼沉沉的看著我,黑亮的眼里,似乎只有我。
腦中好像有什么在叫囂著,可我卻引著頭發,將還要扭動的劉東給塞進了行李箱里。
那些涌動的頭發,將行李箱拉上,再將那些死去的寵物給放進去,然后將木箱子關好。
“嘿嘿。”纏著柳龍霆的那個四肢軟如橡皮的劉詩怡低笑著:“她能開棺又怎么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心底那股怨恨。墨修,她的怨氣比我們所有的邪棺加起來都重!”
她的四肢好像都變成了一條條粗壯的蛇,將柳龍霆死死纏住,嘴角的嘶吼著,朝著柳龍霆身上咬去。
陰陽潭里,全身展著蛇的那個劉詩怡更是無數細蛇交纏,將墨修死死纏著。
墨修漆黑的蛇尾從蛇球里伸出來,纏住劉詩怡的頭,用力朝下拉,一道又一道的閃電落下。
我好像只是站著,那些頭發就自己活了過來,猛的對著就近的那個劉詩怡纏去。
漆黑如墨的頭發似乎帶著水,濕漉漉的順著劉詩怡的頭往下一滑,瞬間好像就淋滿了劉詩怡的全身。
跟著我似乎并沒有用力,只是頭發好像被風吹起一般,輕輕一撩。
她那連柳龍霆都能纏住的四肢,就被黑發給纏了出來。
黑發順著劉詩怡的五官往里鉆,將她緊緊勒住,她全身都在顫抖著,嗚嗚的慘叫。
可我卻只是偏頭看著她,任由黑發往她體內鉆。
劉詩怡原本豐盈的身體里,那些黑皮的頭發飛快的竄動。
眨眼之間,劉詩怡好像都被吸干了,慢慢的變得干癟。
“龍靈,放開她。龍靈!”柳龍霆忙在一邊大叫著,似乎伸手想來拉我:“你醒醒,她體內全是怨氣,你不能吸。龍靈!”
我轉眼看著柳龍霆,只不過是一眼,一縷縷頭發瞬間從地底展起,將柳龍霆也給纏住。
“龍靈!”柳龍霆沉喝一聲,瞬間化成一條白蛇,朝我嘶吼著:“松開她。”
可那些黑發順著蛇鱗的交錯處,也朝著柳龍霆身體里鉆。
我卻突然感覺很舒服,似乎餓了很久,突然吃上一碗熱騰騰的面條,喝上濃香的湯。
胃里,身體里,好像都是暖暖的,飽飽的。
旁邊似乎有什么痛叫的大叫了一聲,跟著一道驚雷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