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平似乎早就預料到劉旺會反對,當即冷哼一聲說道:“啥規矩,誰的規矩,你劉旺的嗎?”
“當然是隊里的規矩了,知青分隊早就定下來了,怎么能說調換就調換?”劉旺陰縐縐的說道。
要是以前的話,沈家姐妹分到一隊還是二隊都沒關系,甚至于劉旺還巴不得她們能分到一隊去,畢竟這兩姐妹壓根兒就不是干活的料。
但現在不一樣了,只要把這兩姐妹留在二隊,他就有辦法拿捏她們。
周衛平冷笑一聲說道:“我只是調整一下弟媳婦兒的上工隊伍,這就不合規矩了,那今天咱們就好好掰扯掰扯,看看到底是誰壞了村里隊里的規矩。”
“你家老大劉成文和他媳婦兒的戶口都已經遷到縣城了吧,按道理他家的幾個小崽子也應該到城里,而你不但將他們留在村里,還每年給他們分錢分糧,你說這合不合規矩?”
劉旺的臉色頓時一變,然后陪著笑臉說道:“你叔我也不過是說說而已,衛平你咋還急眼了呢,都是一個村兒的,你想調換就調換吧!”
周衛平冷哼一聲說道:“以前怎么樣我們管不著,但以后誰要是敢欺負沈家姐妹,就是和我們周家過不去!”
說著他擼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的猙獰的舊傷疤
人群中,沈南意看著周衛平因為她和妹妹的事兒,與劉旺大動干戈,眼神里閃過一絲感激。
爺爺和父親沒有落難之前,她們姐妹也都是天之驕女,周圍人和她們說話時,那個不是低聲細語客客氣氣的。
但自從家里糟了難,她們就成了落毛的鳳凰,嘗盡了白眼和冷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這么關心,這么維護她們了。
這一刻,沈南意再次想起了父親被下放前偷偷給她說過的話:“如果京城待不下去,就去陰山縣找你周叔叔,他會接納你的另外照顧好昭昭”
就在沈南意思緒紛飛之際,突然感覺有人在她后背拍了拍。
驚覺之下,沈南意當即回頭查看,卻發現周衛國的五姐不知什么時候竟然來到了她的背后。
“婉寧同志你”
不等沈南意說完,就聽周婉寧直接說道:“喊啥同志,叫五姐!”
繞是沈南意向來獨立性格,聽到這話臉上也忍不住多了一絲羞赧。
但想到周家已經接納了自己,而那個“狗男人”也要了自己的身子,于情于理自己也應該叫周婉寧一聲姐。
想到這里,沈南意低聲喊了一聲“五姐”。
“哎!”
應了一聲之后,周婉寧當即將一個飯盒和一個鐵皮盒子塞到了沈南意的手里,同時說道:“這個你拿著!”
“五姐,這”
“飯盒里有幾個雞蛋,是娘給你和昭昭妹妹補身體的。”
接著周婉寧再次說道:“盒子里是小半斤紅糖,是衛國讓我交給你的,說是沖成糖水給昭昭妹妹喝,可以緩解她的怪病。”
聽到竟然是精貴的紅糖,沈南意本來是不打算收的。
但聽到能緩解妹妹的病情,略作猶豫后,她還是將東西收了起來。
“謝謝嬸子!”
而后沈南意左右看了看,接著小聲問道:“他他呢,怎么沒看到他過來登記任務?”
周婉寧笑了笑說道:“那你說衛國呀,他進城給你置辦聘禮去了,下午應該就能回來!”
“置置辦聘禮?”
震驚之余,沈南意急忙說道:“我不需要聘禮,只求我嫁過去的時候能帶上昭昭!”
“昭昭妹妹的事兒你不用擔心,有我們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她的,但衛國也說了,你們雖然是娃娃親,但該有的聘禮和婚禮一樣都不能少!”周婉寧道。
聽到這話,沈南意的眼眶突然有些發燙,胸口也仿佛燃起了一團火,暖心的很。
隨后她的心里也忍不住升起一絲異樣的念頭,那個“狗男人”似乎還挺在意自己的,難道是因為食髓知味
通往縣城的砂石路上,原本趕著馬車悠閑地趕著路周衛國,冥冥之中似乎有些預感,突然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雖然不知道是誰念叨自己,周衛國還是吆喝兩聲,讓大紅馬加快了步伐。
從黃石崖村到陰山縣城有二十多公里,雖然不算遠,但耐不住路況實在是太差了。
通常載重不是太重的話,馬車需要走兩個小時才能到。
但昨天剛剛下過大雨,道路有一些泥濘,馬車的速度自然就更慢了。
雖說車速有些不盡如人意,但周衛國的心情卻很不錯。
呼吸著帶著泥土味的空氣,聽到道路兩旁麥田里傳來的蟬鳴鳥叫,那種愉悅感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想到這次縣城之行,將是他重生后的第一個命運轉折點,周衛國的心情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