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西屋！

周衛國跨坐在炕沿邊上，軍綠色的褲子卷到膝蓋，露出結實的小腿。

大哥周衛平則是站在他旁邊，手里攥著桿旱煙槍，煙鍋里的火星明明滅滅，映得他臉上的紋路忽深忽淺。

塞北省這邊抽旱煙的現象很普遍，除了小娃娃有家里大人管著不敢抽之外，其他的不分男女，幾乎人人都會吸兩口。

不過周家還好，也就大哥一個煙民。

炕桌上攤著周衛國從機械廠領回來的物件，藍色工裝被周衛國抻得平平整整，布料在燈光下泛著細密的光澤。

周衛平伸出粗糙的手指，輕輕拂過工裝的領口，嘴里嘖嘖稱奇道：“縣城廠子的福利可真不賴，你看這針腳，比村里最巧的媳婦納的鞋底都密實。”

接著他又拿起那件印著廠徽的搪瓷茶缸，對著窗戶昏暗的光線照了照說道：“還有這茶缸，看著就結實，衛國啊，你這次可算是掉福窩窩里嘍。”

周衛國笑了笑，沒接話。

他知道大哥這輩子沒走出過黃石崖村幾趟，眼里見的都是土坯墻和莊稼地。

這些在城里不算稀奇的東西，在他看來已是頂好的物件。

周衛平把茶缸放回桌上，磕了磕煙鍋，忽然正經起來：“你小子特意把我叫到西屋，不光是讓我看這些東西吧？有啥話就直說，我知道你心里藏著事。”

“還是大哥了解我！”

周衛國身子往前傾了傾，繼續說道：“晚上就要推選生產隊長了了，大哥心里有沒有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