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因為已經過了凌晨,太晚;二是因為天大的好人好事,也得有個度。
而且,他已經派自己的親衛處理后事,還要讓他這樣的身份去送與他毫不相干的人進火化場,不合規矩。
最終,舒晚只得先跟他一起回去,待葬禮那天再去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孟淮津在車上就打了一通電話,等他回到西郊四合院,關于蘇彥堂的個人信息,就羅列成紙質材料放在他書房的辦公桌上了。
“太晚,你先睡。”兩人一起上到二樓,他沒什么情緒地對舒晚說。
舒晚的視線穿過燈火爍爍的光暈,透過斑斕的光束望著撲朔迷離的他:“如果是機密文件的話,當我沒說;如果不是,我也想了解一下這個蘇彥堂。”
孟淮津一瞇眼,目光恍若凝成一道道彩幻,浮光掠影間,淹沒在熙來攘往、夏末初秋的晚風里:
“對此人很感興趣?”
她微微皺眉:“是有點好奇。”
男人晦暗莫測睨她一眼,自顧自去了書房,脫下外套,胡亂掛在辦公椅的椅背上,坐下去,才拍拍身旁的位置:
“過來。”
這股子兇,這股子長輩的調調……跟當年他給她輔導作業時如出一轍。
舒晚挑了挑眉,走過去,坐在他身旁。
夜深人靜,只剩窗外風吹樹枝的沙沙聲,兩人靜默無聲地看著資料。
孟淮津拿到的關于蘇彥堂的資料,是百度上不可能有的。
蘇彥堂,出生于西城市的市醫院,八歲因病癱瘓,其母親是富商的獨女王氏,父親是西城的一把手,就快達到退休的年齡,而最近調任北城的,是他的叔叔。
這妥妥的西城太子爺啊。
再看他的學習經歷,幼兒園到大學都在西城就讀,作畫功底天賦過人,大學還沒畢業,就已斬獲了國內幾乎所有重要藝術獎項,并屢次榮膺國際權威大獎。
而這幾年,他被西城警署聘作刑偵模擬畫畫師,多次根據目擊者的描述和現場線索,精準還原犯罪嫌疑人及涉案人員相貌輪廓,使得案件得以成功偵破。
人際關系那一欄,就顯得很簡單,未婚,平時交際的人不多,出行的地方也很固定。
總之,不論是家事還是背景,此人除了天妒英才而失去的雙腿,不論從哪方面看,都是個德高望重的成功人士。
“這樣一看,他好像跟龍影沒有交匯的地方。”舒晚放下孟淮津只是掃一眼就沒看的材料,自自語道。
許久沒聽見回話,她緩緩側眸,一時避之不及,悠地撞上孟淮津不知道看了她多久的瞳底,帶著漩渦,那漩渦幽邃而火熱,火熱透著陰寒。
“看得很細致。”語氣卻是無波無瀾。
舒晚不明所以:“應該的吧……”
但凡是跟龍影或許有關的人,不應該看得細致?應該的啊!
“你喜歡他這樣干凈的履歷。”陳述句。
“……”
孟淮津一手放在辦公桌上,一手放在她的椅背上,形成包圍,視線如淵如潭:
“不說說那條毯子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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