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不一樣。
眼里沒那么多意外,更像是跨越千山萬水之后,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
兩人之間的氛圍實在微妙,梁卓謙輕咳一聲,一步步往后退,“……那我自已打出租回了。”
“林瑯一會來接你。”
梁卓謙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聽進去沒,身影很快在街口匿了。
許霽青低頭。
他看著蘇夏,眼底的情緒很稠,嗓子發澀,“冷不冷?”
蘇夏覺得自已好沒出息。
現在她不應該委屈嗎,不應該攥著他的衣服前襟質問嗎。
兩年了哪去了,為什么今天才出現。
用別人的手機也好,一句朋友圈評論也好,為什么要在她的世界里消失得這么干凈。
這么久了,武俠電影里最烈的毒都該自已解了,可她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只是被許霽青這樣低眸看著,低聲哄一哄,那些經年累月長出來的骨氣就化了。
她怔怔地看著許霽青的眼睛,下意識先點了點頭。
許霽青沒再說什么,當即把大衣脫了,披在她肩上裹緊,帶她回車上副駕駛坐下。
美東的公共交通便利程度遠不如國內,創業初期要跑業務,要三天兩頭拜訪投資人,為了方便,他剛到麻省不久,就買下了這輛二手車。
除了他,平常只有陳之恒和林瑯他們偶爾搭一程。
團隊里沒人抽煙,車上沒味道,內飾翻新過,洗車很勤。
無論出席什么場合,都不會顯得寒酸。
可現在身邊坐的,是他日思夜想的姑娘。
車里沒開燈,窗外的路燈光被楓樹遮得昏暗,隨風輕輕搖曳。
在他剛剛拿下兩千萬美刀a輪投資的秋夜,蘇夏裹著他的大衣坐在副駕駛。
一切都好得不真實,像一場夢。
許霽青指尖很輕地碰了碰她的臉頰,還是涼的。
他低聲,“等我三分鐘。”
蘇夏點頭。
無論是什么時候,無論是在哪,許霽青總會回來得比許諾更快一些。
她幾乎都沒怎么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好像他才剛走,駕駛座的車門又被打開,許霽青帶著一身寒氣坐回車里,遞過來一杯熱巧克力,“小心燙,先拿著暖手。”
蘇夏接了過去,捧著沒喝,目光仍靜靜落在他身上。
看看他的臉,再向下,移到他那只遞完杯子又放下的右手,再也不動了。
“怎么了?”許霽青問。
她一雙眼水盈盈的,小聲開口,“想摸摸你的手。”
許霽青喉結動了動,“嗯”了聲,很順從地把手抬起來,懸空在她面前。
大衣脫給了她,他現在身上只有一件簡單的黑色高領毛衣,袖口露出一截骨節分明的手腕,靠近腕骨的皮膚微涼,掌心卻很熱。
許霽青的手,之前就比她大這么多嗎?
看照片沒感覺,以前他無名指和小指蜷縮著伸不直的時候,好像也沒有這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