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見月已經這般貶低自己,加上方才確實琴藝很差,華陽公主也沒了為難她的興致,擺手讓她退下。
蘇見月回到座位上,心中松了一口氣。
她心里慶幸自己當初在鄉下跟著裴長安時候喜歡搜羅一些民間的曲子彈來練手,也正是因為此,方才她才逃過一劫。
裴景玨從始至終的眼神都落在蘇見月身上。
他雖然對蘇見月彈的曲子沒有興趣,的確如蘇見月所說不過是民間的小曲。
他自幼所習的曲子都如陽春白雪,對蘇見月方才彈的根本無從欣賞。
但是蘇見月彈琴時候流露出來的一些小習慣,讓他覺得十分似曾相識。
好似在他的記憶里,也有一個人彈琴時會下意識的有如此行為……
忍冬。
裴景玨心中一緊,回想起來她從前教忍冬彈琴的時候,忍冬也會有這些小習慣。
他還提點過忍冬讓她將這些小習慣改掉,可是罰了多次,忍冬依舊如此。
蘇見月和忍冬的這些習慣,未免也太過于巧合了些。
裴景玨感覺心被攥了一下,他下意識在蘇見月臉上尋找些什么蛛絲馬跡。
可是看了又看,他什么都沒有看出。
蘇見月就是蘇見月,忍冬也只是忍冬。
雖然有些地方連他自己都解釋不出來為什么相像,可是他卻總忍不住將兩人聯系到一起。
裴景玨心中煩躁,喝了一盞冷酒也沒有將這種感覺壓下,反而愈演愈烈。
他在看向蘇見月時,總覺得在那張嬌媚皮囊下隱藏著很大的謎團。
至于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裴景玨暗自搖頭,自顧地將冷酒一杯杯飲下。
蘇見月回到座位后感覺的十分清楚,裴長安對她的態度驟然冷卻了下來,也不像剛才一樣溫和熱絡。
“你的琴技退步了,回到府上之后好生練一練。”
裴長安喝了口酒將方才丟人的感覺消解,看著蘇見月說話時臉上沒什么笑容。
“那些高門大戶的小姐都會有一技之長,你所為我的夫人不能比她們差的太遠,今日的事情就算了,若再有下次,丟的是我們兩個人的名聲。”
蘇見月聽完這番話諷刺的笑了起來,她眸光流轉為自己倒了杯酒飲下,湊到裴長安耳朵旁小聲提醒。
“夫君似乎忘記了,我們兩個人本來就是假夫妻,你對我要求太多,恐怕不太合適吧?”
裴長安不曾想到蘇見月會這般回答,一時被這番話噎住。
“月兒,可你這樣做會連累我的官聲,亦會連累允禮!”
蘇見月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反駁道。
“允禮是我的兒子,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品性的孩子,他絕對不會恥笑他的娘親,至于你,當然在意這些。”
這話毫不留情的將裴長安的偽裝戳破,蘇見月繼續道。
“夫君與人暗自私通,這樣的事若是被人知曉,那才會惹人恥笑吧,若這人還是皇室中人,只怕還好落個大罪連累裴家呢……”
蘇見月聲音壓的極低,裴長安被噎的說不出話。
他面色變幻了許久才恢復正常,當著眾人的面根本不敢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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