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陳平川這環環相扣的計劃,張若素早已被深深震撼,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只覺得他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又行了兩日,前方遙遙已能望見順城的輪廓。
夜里,隊伍再次安營扎寨。
一名御前侍衛來報:“陳大人,明日午時便可抵達順城。梁坤派人傳來消息,說馬知州會在城內備好酒宴,準備率順城文武百官,為大人接風洗塵。”
眾人皆以為陳平川會點頭應下。
誰知,陳平川卻搖了搖頭,道:
“明日按時進城,若是有人問起我,就說我偶感風寒,在馬車內休息,誰也不見。”
他站起身,脫下身上的官服。
張若素會意,也迅速找地方換下了一身文書裝扮。
“先生,我們這是?”一名侍衛統領不解地問。
陳平川已經換上了一身普通的百姓衣服,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笑道:“馬德搞這么大陣仗,無非是想用盛大的歡迎儀式把我捧起來,困在府衙里,讓我看不到順城真正的樣子。我們偏不如他的愿。”
他看向張若素,兩人相視一笑。
“我們先進城去,微服私訪,親眼看看,這順城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他們找不到正主,自然會方寸大亂。或許會露出什么樣的馬腳來。”
說罷,他與同樣換上便服的張若素,只帶了兩名親信侍衛,趁著夜色,騎著馬走出營地,消失在了茫茫的荒野之中。
……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
順城外的官道上,塵土飛揚,旌旗招展。
順城知州馬德,一個身形肥胖的中年人,此刻正穿著嶄新的官服,臉上堆著熱情的笑容,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他身后,是順城大大小小的官吏,個個伸長了脖子,朝著京城的方向望眼欲穿。
梁坤騎在馬上,一身錦衣,神色倨傲,看著這番大陣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馬德湊了過來,滿臉諂媚:“梁大人,您看這儀仗如何?下官可是把全城的體面人都叫來了,定要讓陳大人感受到咱們順城的熱情。”
梁坤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淡淡道:“馬知州有心了。人到了,用心招待便是。”
“是,是。”馬德連連點頭,又搓著手問,“梁大人,這位陳狀元,脾性如何?下官也好有個準備。”
梁坤瞥了他一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憑著幾句歪理邪說,哄得陛下開心罷了。你我奉太后之命行事,該怎么做,還用我教你?”
馬德心領神會,臉上的笑容愈發油膩:“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一定把這位陳大人伺候得舒舒服服,讓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問不著。”
兩人正說著,太陽已經升得老高。
可官道盡頭,依舊空空如也。
馬德臉上的汗開始往下淌,不停地用袖子擦拭。
梁坤的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他昨夜與陳平川的隊伍一同在驛站歇腳,按理說早就該出發了。
“怎么回事?還不出來?”梁坤不耐煩地問。
馬德趕緊派了個機靈的衙役去驛站里催問。
不一會兒,衙役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身后只跟著一個面無表情的御前侍衛。
那侍衛走到梁坤馬前,抱拳道:“梁大人,馬知州,我家陳大人已經進城了。”
“什么?”梁坤和馬德異口同聲,臉上滿是錯愕。
“何時進的城?我們怎么不知道?”馬德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