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符只要激活后,春天一到,第一場甘露就會落下。”
楊烈從身上摸出一張泛黃的舊紙,遞給李清查看。
“這是三人成虎真符,是軍隊里最常用的,等級雖低,但勝在造價低廉,所以軍中人人都可以配備。”
此物,李清以前見過,他的父親考上秀才功名后,便是以此為業。
這也是乾國大多數科舉無望的秀才公們,所選擇的求生辦法。
這三人成虎符一旦激活,三人血氣連接一體,便可幻化成為一頭猙獰惡虎,撲殺邪祟,驅逐不祥。
當然,這并非是誰都可以使用的。
非文氣在身的軍士,需要熬煉自身氣血,保證真符激活的時候,自身有足夠渾厚的氣血供應其吸納。
但若是超負荷運轉,輕則損傷身體、氣血虧損不說,重則甚至可能殞命!
講人話就是,真符類似于給武夫們增加了一種紅藍buff的效果。
而若是灌頂成為踏上武道一途,這種增幅效果會更強!
端的是神奇無比!
求雨這個小插曲結束后,眾人走了半個時辰左右,前方忽然看到一個車隊!
“哥幾個等著我去說幾句好話,搭個便車,也好歇歇腳力!”
程奇搓了搓手,站起身來,好似看到獵物一樣興奮。
他快步走上前去,找到了這車隊里邊像是領隊一樣的人物,稍微一番交涉后,他便興奮地跑了回來,揮手道:
“哥幾個快過來,咱們這次遇上好人,捎我們一段路。”
“這是社交恐怖分子啊!這才兩句話就讓人答應捎我們了?”
李清頗感吃驚。
“嗐!這算啥?不過是說幾句好話罷了,出門在外,大家都會與人方便的,不過啊……這世道想要出頭,還得是讀書才行。”
程奇擺擺手,滿臉不過爾爾之色,隨后又壓低聲音:“李老弟,關于我的貂蟬在哪里這事兒……”
李清哭笑不得:“程大哥放心,一定!一定!”
“程大頭,你這小蚯蚓!”
“……”
馬車上一時間熱鬧了起來。
負責趕車的車夫也把車丟給了楊烈趕著,自己到了另外一輛馬車上半躺著休息。
充分展現了打工人上班,多為老板干一點活兒,那都是虧了的職業精神。
而此刻,車隊中間的豪華馬車里,一老一少祖孫兩人,卻在對視一眼后,微微蹙眉起來。
“公器私用,無人管束,我大乾底層的軍士,早就已經爛透了啊!”
年逾五十的錦衣老人忍不住搖頭嘆道,赫然是清楚楊烈等三人身上都帶著軍隊里下發的真符。
眾人身上的秘密,對于這老人來說,好似完全不設防一樣。
邊上身穿羅裙的豆蔻少女明澈的眸子眨了眨,似是察覺到了什么,驚訝地回頭對錦衣老人道:
“爺爺,那少年是個讀書人,身上帶著一只文廟中請出來的鐵筆,他莫非已經考取秀才功名了?”
如此年輕的秀才,瞬間吸引了少女的注意。
只是,羅裙少女這話說完后,又自我否決道:“我朝讀書人恥與粗鄙的武夫為伍,可這少年取得秀才功名了,卻……”
“他身上魁星不顯,文氣不露,那只鐵筆的主人另有其人。”
錦衣老人撫摸著下巴上的胡須:“你沒有考功名,走的是借用文氣的辦法,不慎穩妥,有些事情只能看到表面,而無法看清楚本質。”
嬌俏的羅裙少女可愛地噘著嘴,撒嬌道:“說得好像我不想考功名,分明就是這乾國不準女子參考科舉!”
“再說了,爺爺你身為一代大儒,最后不也是……”
心直口快的少女話說到一半,猛然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提到了爺爺的傷心事。
不曾想,這身份驚人的老人卻隨和一笑:“你既然知道爺爺為一代大儒,那自然當講真話、講實話。”
“爺爺不是在論經大會上敗給了國子監的人,您是心懷底層苦苦煎熬的百姓罷了,若非如此,怎么會來這樣的窮鄉僻野?”
少女想到在國子監論經大會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博士(官職,非學位)丑惡的嘴臉,便覺得胸口有一股惡氣憤懣難平。
再想到爺爺和那些偽君子們定下的約定,就更加氣憤了!
“哈哈……”老人隨和一笑:“讀書人當不以外物所左右,爺爺來這里,就當做是在這里游山玩水了。”
“倒是這個身懷鐵筆的少年人,有點意思……”
老人隔著百步距離,從吹來的風中聽到了李清他們四人的談話。
這是讀書人夢寐以求的境界——越名教而任自然,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
羅裙少女精致的鵝蛋臉上滿是疑惑:“這樣一個和粗鄙武夫為伍的人,有什么意思?”
錦衣老人談笑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認真,甚至可以說是略帶幾分凝重的神情。
“他未曾獲得功名,卻可以動用他身上那只秀才鐵筆。”
“什么!”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