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完全用鼻子看人的門房,在聽到李清自報家門之后,頓時改變了顏色,青眼有加道:
“原來是李公子到了啊!我家老爺吩咐過,李公子到了的話,不用通報,直接領著你去后院書房見他就是。”
呃——
賭對了!
李清拱手一禮:“有勞帶路!”
在來之前,他內心糾結許多。
直接送錢去官府賄賂的話,他現在也是有這個實力的。
小嫂子出手闊綽得嚇人,而且也沒有提出任何附加的要求——人家就是單純地為了報答救命之恩。
真正的滴水之恩,黃河泛濫以報!
可是,誰都知道,不管是楊烈,還是自己,都是窮奇,窮得出奇的那種人,哪來的這么多的錢行賄放人?
簡單算一筆賬。
姐夫楊烈現在的年收入,也就是六兩銀子左右。
十年六十兩銀子,一百年六百兩,一千年六千兩,一萬年……
呃,從開天辟地到現在,姐夫才能拿出三萬兩銀子來。
所以,這錢掏出來,那真是渾身上下張嘴都說不出清楚了。
小嫂子沒有害自己的理由。
她現在可能已經是準邪教頭子的身份,出面和官府交涉,那豈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自己也是個白蓮教份子?
至于是否確實是白蓮教的邪教頭子,李清是一點也不懷疑的。
畢竟,都能一下拿出三萬兩銀子來報恩了,再懷疑人家,那就顯得很豬腦了。
基于以上的原因,李清只好來試試看。
結果……
果真沒有讓自己失望!
順著竹林邊上走過長廊,來到了后院。
仆人剛要通報,屋子里就傳來了溫和的老人儒雅聲音:“李小友,我們又見面了啊!”
仆人轉身退了出去,李清只好走了進去,入目的是一個穿著儒袍的老人,身邊還有一個穿著翠綠色長裙的絕色少女。
李清不敢亂看少女的面孔,忙躬身一禮:“學生拜見先生!見過小姐。”
“無需拘禮,瀲兒去奉茶!”
大儒心情好極了,招呼著李清上前坐下說話。
李清忙道:“不敢,學生此番前來,事出唐突,實在是有事相求……”
正端起茶壺的瀲兒聞,明眸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故意使壞道:“你這人,我爺爺好心請你坐下喝茶,你卻說自己有事相求……我倒是問問你,你和我爺爺很熟嗎?上來就有事相求?”
“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像你這樣,有過一面之緣就有事相求的話,那我們還要不要生活?”
李清聞,頓時感覺臉上有些火辣,不過既然是求人,那就得做好“求”的準備。
他拱手一禮:“慚愧,在下也實在是沒辦法,只能來求老先生出手相助。”
“那我問你,我爺爺要是幫了你,你拿什么回報他?”
一杯散發著清香味道的好茶,忽然遞到了李清面前。
李清微微一愣,抬起頭來卻看到了少女狡黠的眼神,那分明是——在幫助自己啊!
“倒不如……你以我爺爺這陋室為題,題寫一篇志的銘如何?”
李清搞不清楚為什么這個絕色容貌的少女愿意站出來幫自己,不過這份恩情,自己得接住了!
銘是一種文體,最開始是刻在器物上,用來警醒,或者是歌功頌德的文字。
但是,伴隨著時間的發展,銘變成了一種駢文文體,有點類似于所謂的座右銘、人生理想——說人話就是裝逼宣!
老人知道孫女是什么心思,對于眼前這個天生文體的少年,他同樣充滿了興趣。
“嗯,不錯……老夫居于陋室,很想寫一篇銘來警醒自己,只是苦于文思不來,如果你能寫一篇陋室銘打動我的話,我就幫你。”
李清深吸一口氣,接過茶杯,沉思片刻:“寫一篇銘對于學生而,并非難事,只是……老先生不先問問,學生所求的是什么事情嗎?”
“你還是先擔心自己的銘文能不能打動我爺爺再說吧!”
少女背對著老人,一個勁兒沖著李清眨眼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