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財看到麥芽糖眼睛都綠了,幾年前爹去鎮上趕集回來也會買幾個麥芽糖,都是那種雞蛋大的罐罐型的,會給他一個,他都藏起來吃好久,像這種小顆粒的精致的都舍不得買。
他不敢拿,怕大嫂會像以前那樣逗他笑他,辱罵他。
他小聲說:“螞蚱腿再少也是肉,秋后的螞蚱多,我可以多找一些大嫂燒了吃。”
葉尖尖擠了擠眼睛,示意招財吃糖:“我知道螞蚱后腿肉好吃,可那得多少啊,一個兩個的還不夠塞牙縫的。”
“吃吧,麥芽方塊糖,上次趕集的時候買的,本來是買給小侄子的,現在我也想通了,我那兩個兄弟都是白眼狼,恨不得榨干了我的血,再吃干我的肉,侄子更指望不上,糖給招財吃了,招財還能記得大嫂的好。”
“招財不是說,秋后的螞蚱多知了皮兒多嗎,你沒事兒就給嫂子找一點,螞蚱嫂子聽個響,知了皮兒是藥,鎮上的藥鋪收著呢,嫂子替你拿去藥鋪賣了,給你換藥治病。”
看葉尖尖沒有戲弄他的意思,招財終于小心翼翼的用兩個小手指頭夾起了一塊麥芽方糖,眼睛直直的盯著葉尖尖,放到嘴邊舔了舔,看葉尖尖笑瞇瞇的看著他抬起下巴,揚了揚眉毛示意他吃。
這才放進嘴里,麥芽糖真甜,但是似乎好像有股藥味兒,干癢的喉嚨舒服起來。
葉尖尖抬了抬手示意他將手心里的都拿走,笑盈盈的問:“招財,你昨兒個怎么想到給大嫂酸棗吃呢,你不是以前看見大嫂就躲的嗎?”
“大嫂被人打傷了,嘴苦,正想吃核酸棗呢。”
招財滿足的享受著麥芽糖的甘甜,也不像以前那么拘謹說:“昨個爹給了我一把酸棗,娘說我最多能活到年底,最好給大家都留個念想。”
“別瞎說。”葉尖尖進屋給招財倒了碗水,飛快的將炕席底下壓著的消炎藥,止疼藥倒進了水中,用手指攪拌之后端了出來。
當著招財的面,將一粒麥芽糖丟了進去:“水渾燒開的水有苦味,你經常咳嗽,喝點糖水好。”
招財接過來,咕咚咚一口氣喝下,果真喝出了昨晚小米粥里的味道,眼里閃過一道亮光。
他放下碗就拿起麥稈編起了螞蚱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