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門進了大嫂屋子,山菊也沒躺著休息,她將葉尖尖交給她的布料鋪在炕上,拿著根燒焦的樹枝,旺財的直尺等著畫著,針線笸籮里放著剪刀錐子頂針,粘片做的針包,幾股沒纏成團的,黑藍色的棉線,絲線,旁邊的包袱里還放著鞋面子鞋樣子。
見她進來神色暗淡。
翠翠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得做午飯了,只好直接問:“大嫂,娘要讓我做飯,說不會的問大嫂,高粱面窩頭的面怎么燙,多少面多少水,水滾開還是稍微涼一點。”
“娘還讓蒸層黑面饅頭,我打算把發起的酵頭,分一點起黑面,三碗面夠嗎?”
三碗?
山菊抬頭,眼角還掛著淚:“我記得就剩二斤面了,哪里有三碗?”
昨早上婆婆進了廚房,黑面比以前多了些,但是,蒸兔子肉也放了不少,早上起來,她看過黑面缸,也就不到三斤。
翠翠說:“咱家碗一碗差不多一斤,我試過了,三碗還能剩下。”
家里都是粗瓷大老碗,一碗面就是一斤,還能稍微冒點尖。
山菊頓了頓,難不成婆婆真的成了神婆,山神爺晚上來喝水,給婆婆留下了面粉,婆婆早上放進了面缸?
可晚上她就趴在窗戶臺看,沒看見婆婆提面粉,婆婆就在水桶前站了一會兒,轉身進屋了。
神仙就是神仙,應該是山神爺晚上給娘托夢放下的吧。
山菊對婆婆充滿了敬畏,用直尺和手指丈量布料,仔細的用燒焦的枝頭畫岀直線和弧度。
她覺得既然今天的飯婆婆讓翠翠做,她就給婆婆把衣裳做出來,讓婆婆看到她的能耐,以后還能讓她管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