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十年前被村里劃分出來給了被下放的壞分子,期間陸陸續續-->>的有人平反離開,也有人因為受不了打擊死掉,也有新的被下放的人員。
不過自從兩年前風波止息后,村里人對于這些人雖然仍舊有所顧忌不敢靠近,但也不至于和以前那樣對他們怒目而視。
而且這兩年政策不斷放寬,他們這里已經兩年多沒有再接收新的下放人員了,以至于現在留在這里的就剩下了五個。
其中還有兩對是夫妻,剩下的一個是個資本家,據說他老婆孩子全都跑去了港島,當年因為這件事兒他差點兒被打上敵特的帽子給斃了。
看到陳落過來,那個資本家僅僅只是掃了一眼便沒有理會,繼續折騰著手里的野菜。
旁邊,一對已經頭發花白的夫妻則沖著陳落笑了笑,但也沒有跟他說話的意思。
至于最后那對夫妻,此時正在屋子里,時不時地有咳嗽聲傳來,聽聲音情況應該很不好。
陳落有些尷尬的朝著三人笑了笑,然后便快步走到了那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的面前,道:“白老師,現在有時間嗎?”
此話一出,資本家手里的動作直接停了下來,神色古怪的看著陳落。
白老師夫妻兩人也是滿臉詫異。
雖然他們是黑五類,但各種思想教育和表揚大會之類的同樣少不了他們。
陳落受獎的時候,他們也在場。
可正因為這樣,他們才會對陳落的舉動感到驚訝,甚至震驚。
“白老師?”
陳落見兩人愣在原地,微微怔神,隨后便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白老師,我真的是來找您的。”
再次聽到陳落的確認,白老師頓時急了:“哎呦喂,你怎么能來找我呢?我現在可不是什么好分子,趕緊走,省的等會兒讓被人抓到把柄給你惹來麻煩。”
“白老師!”
感受到白老師的關心,陳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氣,道:“白老師,您用不著擔心我,你們也都知道,我跟市局的支隊領導認識,聽他說過現在政策已經放寬了,我只是來找你們辦點兒事情,沒什么的,更何況,我現在可是公社的英雄,誰又能把我怎么著嘛。”
白老師還想再勸,她身邊的楊教授卻率先開口:“行了,別在外面站著了,咱們里面說吧。”
陳落聞,立馬應了下來,根本不給白老師反對的機會。
片刻后,牛棚里面。
白老師猛地站了起來,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小落,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這么做就不怕毀了你一家人?”
楊教授也被陳落的話給嚇了一大跳。
畢竟現在政策寬松了是事實,村民們對他們這些人的態度變了也是事實,可這不代表村民就愿意跟他們接觸。
可現在……陳落竟然要讓自家老伴兒給他閨女當老師,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成了英雄就飄了吧?
“白老師,楊教授,我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請你們相信我,肯定沒事兒的。”
瞅著兩人的表情,陳落麻了,連忙道:“更何況,現在全國各地到處都是需要人才的時候,你們兩位都是不可多得的頂級人才,個人品格和思想覺悟都沒得說,因此,我相信上面肯定不會放著你們不用,最多半年,不,可能一兩個月,你們絕對能平反。”
看著陳落信誓旦旦的樣子,白老師和她老伴兒楊教授滿臉苦澀,他們不知道陳落哪里來的自信,反正他們自己都不覺得自己還有能夠活著回到京城的可能。
不知過了多久,白老師才重重的嘆了口氣,抬手抓住了陳落的手掌,道:“小落啊,不是我們不相信你,而是這件事情牽扯太大了,你現在可是有一家老小要養活,所以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再說吧。”
楊教授也點了點頭:“是啊小落,這樣,如果我們倆真的能平反,到時候你再將閨女送過來,我先替白老師答應你,到時候肯定讓白老師收她們當徒弟,怎么樣?”
到了這一步,陳落也知道再說下去估計也不會有什么進度。
因此,短暫的沉默后,他猛地呼出一口濁氣,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各退一步,我明天將閨女帶過來,白老師和楊教授你們先試著考察一下,如果能入你們的眼,咱們再說拜師的事情,若是不能,那就當我沒來過,怎么樣?”
白老師和樣教師對視一眼,而后無奈的點了點頭:“行吧,那你明天就先把人帶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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