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內。
陳道看著無能嘶吼的陳向東,臉上非但沒有半點兒心疼,反而變得愈發的猙獰瘋狂:“試試?我就試試了你能怎么樣?你現在可是死刑犯,明天就要被槍斃了,我有什么不敢說的?
要不是你跟我娘想要弄走老二家的閨女賣錢,他怎么會和我們斷親,我怎么可能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都是你,都是你們,哈哈哈,反正我也沒什么好牽掛的了,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兒媳婦要跟我離婚了,孩子她都要帶走,以后說不定還會改姓,你老陳家要絕后了,哈哈哈……”
“住口,你個逆子,你給老子住口!”
陳向東哐當哐當的砸著桌子,沉重的鐵鏈在他的手上發出了激烈的撞擊聲。
那副眥目欲裂的表情,好似下一刻眼珠子就會從他的眼眶里蹦出來。
而沖著陳向東發泄了一通的陳道,感覺整個人都順暢了不少,再次盯著陳向東看了一會兒,隨后面無表情的朝著外面走去。
任由背后的陳向東再怎么出聲挽留,他也沒有任何要停下來聽陳向東多說半句話的意思。
不過就在他走出房間大門的時候,一道年輕的身影突兀的攔住了他的去路,神色平靜的開口道:“你就是陳道吧,前段日子陳落幫我們抓住了一個隱藏在深山十余年的敵特,經我們市局和市委研究后決定,給予陳落同志個人二等功的獎勵,還請你回去之后通知一下陳落同志,讓他大后天上午來市局這邊接受頒獎。”
轟!
聽到這句話的陳道原本就支離破碎的心出現了二次碎裂,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想起來了,就是這個人一直和陳落的關系很好,叫啥來著?
對,王青貴,他叫王青貴!
只是為什么陳落離開了家之后,日子會過的這么好?!
上山打獵,還能殺老虎和黑瞎子,前段時間剛立了一次二等功,現在又來,他憑什么?!
大家都是陳向東的兒子,他陳落憑什么這么優秀?
陳道挺著快要被咬碎的牙齒,一字一句道:“公安同志放心,我一定會將消息帶給老二的。”
說完后,他也不等王青貴回應,便直接繞開了王青貴,飛速離開了監獄。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大門外,王青貴的背后才走出來一個中年人,疑惑的看著陳道離開的方向,皺眉道:“你為什么要刺激他?”
王青貴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低聲道:“這個人已經有點兒破罐子破摔的跡象了,留著遲早會出事兒,還是趁著這個機會一起解決掉比較好。”
中年公安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扭頭看向王青貴:“這可不是你一個公安應該做的事情,不管他是什么人,最少他現在還沒犯錯,你這是教唆!”
“切~”
王青貴不置可否的撇撇嘴:“我教唆了嗎?我只是讓他幫忙給陳落兄弟帶個信兒,難道咱們要給陳落兄弟頒獎的事兒是假的?”
“頒獎是真的,但你說的時間不對,現在省里面還是復核他的功勞,具體時間還沒定呢!”
“沒事兒,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定了,估計明天早上就會發到市局,到時候出個通知就行了。”
“你……”
中年公安差點兒沒被王青貴這種鉆漏子的行為給氣死,但就像王青貴自己所說的那樣,他這么做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雖然陳落和陳道他們家已經斷親,可再怎么說他們還是一個村子的。
市局這邊兒很忙,沒時間派人下去通知陳落,讓他同村的鄰居幫個忙捎信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更不要說王青貴前些天出任務,剛剛立了一次大功回來,這次的功勞甚至已經驚動了省里面,所有人都認為這次的王青貴最少一個個人一等功。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中年公安再怎么生氣,也只能是徒勞,他根本沒辦法拿王青貴有任何辦法。
王青貴笑著拍了拍中年公安的肩膀:“好了,這件事情你得分兩個方向去想,萬一陳落將他這個大哥給震住了,從此陳道痛改前非,走向正途了呢?”
“懶得和你說,不過先說好,如果出事兒了,你自己擔著!”
中年公安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想他堂堂的市局副局長,偏偏拿王青貴這個支隊副隊長沒一點兒辦法,這傳出去他不得成全市的笑話啊?
“成,我擔著就我擔著,走了!”
與此同時,出了監獄的陳道并沒有返回縣城醫院,至于去找招待所,且不說他這次過來根本沒帶那么多錢,就算有錢,他現在也不舍得。
而且經過上次陳墨舉報陳落的事情,他的幾個舅舅雖然還會去看云翠,可已經絕口不提錢的事兒,現在他們還沒翻臉,完全就是看在云翠快死的面子上不好發作而已。
一旦云翠死了,他們家和云翠的娘家這條路基本上也就斷了。
甚至說句不好聽的,若是那邊揪著陳墨舉報不成反而將他們全部抓回去調查的事兒不放,他估計還要大出血一次才有可能擺平。
沒辦法,誰讓陳墨現在進去了,聽說最少要被判五年,那群舅舅找不到陳墨,可不得找-->>他這個老大嗎?
再加上他現在沒工作,沒收入,手里的錢那是花一點兒少一點兒,這兩天他甚至連云翠的醫藥費都不想交了,就等著云翠趕緊死,這樣最起碼他沒了負擔。
無處可去的他在市里面轉了半天,直到天空飄落雪花的時候,他才猛地打了個激靈,雙手緊緊地揣在懷里。
想想自己這段時間過的日子,越想越憤怒,越想越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