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砰的一聲悶響,正在啃食著地面上的食物的那頭最大的野豬便轟然倒地,甚至連掙扎都沒有。
接著,陳振華便聽到旁邊陳落的槍聲跟他媽爆豆子似的砰砰砰地響了起來,中間甚至不帶任何停頓的。
而隨著槍聲的不斷響起,那些剛反應過來準備四散而逃的野豬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了下去,尤其是那些小豬崽子,一個比一個倒的痛快。
但最初的動靜畢竟是驚動了野豬群,剩下的三頭成年野豬在林子里左沖右突地亂竄,哪怕陳落開槍的速度并不慢,可仍然只留下了兩頭。
饒是如此,等到槍聲停止的時候,陳振華仍然跟見了鬼似的看向了陳落,然后狠狠地甩了甩自己的腦袋。
陳落原本打算起身去收自己的獵物,可還沒等他站起來,陳振華便尖叫著撲到了他的身上,嗷嗷地喊了起來:“哥,哥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真的是老天爺的私生子?要不然為什么咱們想啥來啥?
野豬群啊,這可是野豬群,那里最少有一千斤肉了,哥,到了這個時候,你就別藏著掖著了……”
砰!
話音未落,陳振華便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飛了起來,下一刻他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你他媽能不能有點兒出息,還老天爺的私生子,我要真是老天爺的私生子,還跟你們在這里瞎混?早上天當神仙去了好嗎?”
陳振華被摔了也不在乎,身手利索的翻身爬了起來,嬉皮笑臉地說道:“那你指定也有點兒啥在身上,要不然這運氣……”
說到這里,陳振華忽地愣住了。
畢竟這可是一個十幾頭野豬的大型野豬群,也就是遇上了陳落,但凡換個人,哪怕是他老子這個跑山十幾年的老獵人,也不敢說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更不要說拿下這么多野豬了。
所以……這到底是運氣還是霉氣,陳振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看著愣在那里的陳振華,陳落沒好氣地抬腿踹了過去:“別他媽愣著了,趕緊下山去找你老子,讓他喊十幾個人過來抬東西,我在這邊兒看著。”
“誒,那我先去了!”
陳振華猛地反應過來,應了一聲便抄起手里的槍朝著來時的方向狂奔了過去。
大型猛獸都是有自己的活動地盤的,所以陳落也不擔心陳振華會遇到什么危險。
他先是走到那些野豬的尸體前面,將這十幾頭野豬全都弄到了一起,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下意識地從口袋里摸出了一顆煙。
只是想到這里是山林,雖然前些日子剛下過大雪,但林子里面最好還是別有什么明火。
就在他準備將香煙塞回去的時候,卻忽地看到不遠處被野豬拱開的地方,一顆冒出地面差不多十公分的野山參正孤零零地立在那兒。
微微怔神,隨后他便飛快的跑了過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挖開下面的泥土,數了數上面的蘆碗,竟然有六十多個。
盡管不如百年野山參,但六十多年的,以這個時代的價值,也能賣個六七千了。
“嘿?看來我這天命之子的身份算是要徹底做實了!”
陳落念叨了一句,然后從內襯口袋里面拿出了梁曉燕盛包子用的油紙袋,小心翼翼地將野山參放了進去。
另一邊,陳振華為了不讓陳落在林子里面等太久,一路上跑得飛快,好在他從小便在這里跑慣了,要不然這么遠的距離,他還真撐不下來。
可饒是如此,等他跑回家的時候,也是半個多小時之后的事情了。
而此時他的家里也在為了三天后的酒席忙碌著,幾乎村子里閑著的人都過來幫忙了,陳向前這個村長自然是不會缺席,甚至就連陳孝連都過來了。
看著著急忙慌跑進來的陳振華,正在門口兒捯飭著魚的陳老蔫兒臉色一沉,沉聲道:“你個混小子,瞎跑什么呢?遇著啥了?”
陳振華大口大口地喘了好幾口氣,這才道:“野豬,十幾頭野豬……”
“啥玩意兒?你們遇著野豬了?”
陳振華還沒說完,旁邊的陳向前臉色便沉了下去,驚呼道:“那你咋自己回來了?小落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嗎?他人呢?”
這下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紛紛走了過來。
毫無疑問的是,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掩飾不住的擔憂。
畢竟一豬二虎可不只是簡單的說說而已,更不要說還是一群十幾頭野豬的野豬群。
感受著眾人眼中的擔憂以及自家老爹那毫不掩飾的怒氣,陳振華猛地打了個哆嗦:“你們聽我說完好不好?落哥將野豬全撩翻了,但十幾頭野豬太多,我們倆根本弄不下來,這不我回來喊點兒人過去將野豬抬下來嘛。”
“臥槽!十幾頭野豬,全都被小落給撂翻了?”
“乖乖,早就聽人說小落能單人殺虎,現在看來單人殺虎也不算啥啊,那可是野豬群啊。”
“十幾頭野豬,小落這得厲害成啥樣兒啊?”
“要不小落能連續拿兩次二等功呢,這能耐,大著呢……”
隨著陳振華的聲音落下,周圍的人松了口氣的同時,紛紛忍不住感慨了起來。
陳老蔫兒抬手便對著陳振華的腦袋拍了過去,只是就在他快要拍到的時候,卻忽地停了下來,然后無奈地嘆了口氣:“混小子,你現在也成家了,以后能不能穩重點兒?”
陳向前輕笑:“行了老蔫兒,孩子大了有自己的處事方法,我看華子這樣就挺好的!”
說完,他轉身喊道:“來十幾個人,跟著華子去將野豬抬回來,今天晚上咱們先飽一飽口福!”
聽到晚上有豬肉吃,村民們全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幾十個年輕人更是第一時間沖到了陳振華的面前,推著他便出了院子。
與此同時,縣醫院。
昨天晚上陳向蓮離開后,云翠便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打擊暈了過去,搞得回來的云剛差點兒沒被嚇死。
好在經過醫生的診斷后,發現云翠不但沒啥事兒,甚至就連原本正在快速消退的生命力都有了回暖的跡象。
此時,云剛正在和過來接班的老二云林交代昨天晚上的事情,突然,兩人身后傳來了云翠虛弱的聲音:“剛子……有沒有吃的,我要吃東西……”
話音落地,云剛和云林兩兄弟同時看了過來,眼神中帶著無法掩飾的震驚。
畢竟在過去的十多天里,云翠別說吃東西了,連喝水都喝不進去。
他們試過不少辦法,但云翠最多也就是吃點兒稀的能照人的稀米粥,可現在,她竟然主動開口要吃東西了?
下一刻,云剛便反應了過來,飛快的跑到了云翠旁邊,低聲道:“姐,你想吃啥?我現在就去給你弄。”
“吃好的,干的,我要好起來,對,好起來,我得好起來……”
云翠的眼睛里有了比昨天晚上陳向蓮在這兒的時候更亮的光芒。
看到這一幕的云剛和云林兩人面面相覷,隨后云剛便起身道:“行,我現在去問問醫生你能吃啥好的,我全給你弄過來。”
直到云剛離開后,云林才從震驚中緩過來。
說實話,云翠的這幾個弟弟,也就云剛還期盼著云翠能夠好起來,至于其他的幾個,雖然不說巴不得云翠死,但要說擔心,這個還真沒有。
對他們而,云翠活著也就那樣,死了也沒啥,就像陳向東和陳道,死了他們連面兒都沒露。
這也是陳落最看不起他們的地方,太自私,或者準確的說,云翠他們一家子都是自私鬼,至于云剛,要么不是親生的,要么就是一大片歹竹子里面出了這么一個好筍,嗯,也不算太好,但最起碼能看得過去。
只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此時看著躺在那里的云翠,他還是走了過去,道:“姐,要喝水嗎?”
云翠斜視著云林,完全沒有面對云剛時的親切,語氣淡漠地搖了搖頭:“不喝了,我怕你把我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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