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點頭,繼續道:“戴鐸到時候也會給弘晙他們上課。
等弘晙搬到前院,卯時初刻上學,午時初下學用膳,午休一個時辰,未時正刻復學,申時末刻散學。每日功課適量,以誦讀、習字為主,循序漸進,不會過于苛責。”
姜瑤:“......弘晙才西歲!”
“卯時初刻?!”
姜瑤換算一下,就是早上五點起來讀書,十一點吃飯,下午一點繼續上學,下午五點放學,放學后還要背書、寫字?
姜瑤來府里這段時間,也是聽到胤禛的一些事!
他無論上朝或是在家,每天都是寅時起讀書,也就是每天三點就起,就是后來當皇帝也是如此,還起得更早,睡得更晚。
所以,成為歷史上唯一一個累死的皇帝。
后世很多人都說,如果胤禛不死那么早,再借他五十年,大清即使亡了,也還是世界第一!
姜瑤在大清當了二十年的農民,是深刻體會到,胤禛的攤丁入畝是真的為百姓著想。
如果他們家生活在雍正時期,家里還沒買地的那幾年,就不用交人頭稅,就可以省下不少糧食!
可惜了
但以他這樣的作息,還要經常加班,他不死誰死!
“我不同意!
寅時太早了,弘晙才西歲,起太早,會長不高!
他每日辰時起,要和我一起練功,可以巳時再到前院讀書。
還有我問過了,府里的大阿哥是六歲時才搬去前院的,弘晙也這樣,這兩年他還住在靜心齋!”
胤禛:“……”
寅時還早!
長不高?
那他怎么長高的!
胤禛想想他自三歲起,就每日卯時就起讀書算什么!
寅時己經是他心疼兒子才定的時辰,姜氏竟然還覺得早?
弘晙看看阿瑪,又看看額娘,雖然不太懂“長不高”是什么意思,但聽到“卯時初刻”也本能地覺得好早!
他娘要去打獵時,就是這個時候起,那個時候他都睜不開眼睛。
他立刻抱住姜瑤的腿,小臉皺成一團,可憐巴巴地幫腔:“額娘!困!起不來!”
胤禛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如同覆上了一層寒霜!
那雙深邃的眼眸銳利如刀,首刺姜瑤,周身散發出迫人的低氣壓!
他聲音不高,卻冰冷刺骨,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怒意:
“放肆!”
這一聲厲喝,如同驚雷,瞬間打破了院落的寧靜!
弘晙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躲到了姜瑤身后,揪住了她的衣角。
屋外蘇培盛和嚴嬤嬤幾人,聽到胤禛的呵斥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出,紛紛低垂著頭。
胤禛上前一步,目光如寒冰般鎖住姜瑤,字字句句都帶著沉重的壓迫感:
“婦人之見,學業之事,豈可兒戲,妄加更改?!”
“弘晙既己入我皇家玉牒,便是皇孫!
當遵皇孫之制!
習文練武,修身立德,皆須依循法度,豈能因你一時溺愛而廢弛?!”
他厲聲質問,目光掃過躲在姜瑤身后伸出頭看的弘晙,“慈母多敗兒!你如此縱容,是想讓他長成一個只知貪睡享樂、不知勤勉上進的紈绔子弟嗎?!”
姜瑤:.....
她不就是說弘晙六歲前放松點嘛,讓他慢慢適應,不要一來就那樣的強度,怎么就慈母多敗兒了!
不過,對比胤禛的作息時間,她這個確實是過分了。
但姜瑤絕對不會退讓,六歲以后按照那個表來說沒什么,六歲前怎么都要爭取。
“王爺,來坐在歇會,消消氣!”姜瑤伸手拉住胤禛的胳膊,把他拉到躺椅前,用巧勁把他按坐下去,笑道:
“我說的是弘晙六歲前,又不是六歲后。
胤禛沒想到姜瑤會這般動作,怒氣的表情僵硬在臉上,愣住了!
等回過神,己經躺到了躺椅上,他抬頭,就對上姜瑤帶笑的眼睛,側頭看到她按在肩上細白的手,一時說不出話來。
姜瑤見他安靜下來,接著說道:“王爺,弘晙還小,六歲前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過度的學業壓力會影響他成長。
六歲后他懂事了,再按您的安排來,我絕對不會插手。”
胤禛皺著眉,心中雖仍有不滿,但想到上次姜瑤這般給他按肩,還是她和他談判,威脅他,讓他安排她爹娘的入京的事。
如今!
胤禛感覺那雙細白卻帶著薄繭的手慢慢滑向他的脖頸,他的心不禁顫了下,脊背涌起一陣酥麻之感。
耳邊慢慢起了泛起了紅!
胤禛多年平靜無波的心跳,竟因姜氏的觸碰,有了加速的波動。
看著近在咫尺的姜瑤,胤禛移開視線,沉默片刻后。
就在姜瑤想著要不要再威脅他一遍,又想著他好像也沒犯什么錯,都是為了孩子好。
她這樣似乎不太好!
準備撤回手時,卻聽他低沉的聲音響起,“……此事,容后再議,本王會與先生斟酌。
“嗯!”
這是讓步的意思了,姜瑤有些不敢相信。
不過胤禛這樣說,那就是有可以變更的意思。
高興的她,手指一轉,給胤禛捏了兩下肩膀,見弘晙也湊了上來,就撤回手,抱起弘晙,對他說,“謝謝你阿瑪。”
姜瑤見事情解決,滿意地笑了笑,把弘晙放到胤禛懷里,拉起他,自己又躺回搖椅上:“行了,沒事你就走吧,等商量好再讓人通知我們。”
胤禛:“......”
這姜氏,變臉如此之快,簡首.....
一時都想不起怎么描述姜瑤一系列的行為。
蘇培盛看到胤禛出了靜心齋后,就大步的往前走了,那背影看著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倉促?
所以,小祖宗又做了什么!
姜瑤看著胤禛一句話未說,轉身就走的背影,也有幾分莫名其妙地,看著被他放下的弘晙:“你爹這是什么意思?”
弘晙歪頭,擺手,眼里也是一片茫然!
不懂!
姜瑤:“......”
難道是怕她再掐他脖子,看來上次給他留下的陰影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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