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東暖閣內,檀香裊裊,氣氛卻凝重得幾乎令人窒息。,蘭?蘭/聞/穴?¨毋/錯·內¢容?
康熙帝端坐于御案之后,面色沉靜,看不出喜怒,唯有一雙閱盡滄桑的龍目,銳利地掃視著下方垂手侍立的一眾皇子。
胤禛站在皇子隊列中,位置不前不后,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是慣常的冷峻,仿佛一尊冰雕,將所有情緒都深鎖于深邃的眸里。
只有微微收緊的指尖,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皇阿瑪宣他們進宮時,已經斬殺了大批涉事的人,這是阻止他們繼續查下去的意思!
如今,宣他們來,估計就是給一個結論或是一些不輕不重的處罰!
想到粘桿處調查來的結果,胤禛十指收緊,沒想到弘暉不過是得了幾次皇阿瑪的贊賞,竟惹了那么多人的眼!
這次竟有幾波人針對弘暉,若不是有姜氏,弘暉必定活不了!
御前總管太監李德全手捧一份奏折,用平穩無波的聲調,清晰地宣讀著關于南苑驚馬案的最終調查結果:
總結下來就是
前朝余孽作亂!
南苑馬房副管事張保,因兄長在毓慶宮當差時“失手”打碎太子心愛之物被杖斃,懷恨在心。
恰逢此次弘皙阿哥召集諸府小阿哥于南苑跑馬,張保認為此乃天賜良機。
恰巧,那些人收買他,還給他一種來自漠北、極其罕見的烈性藥散“驚魂散”的草料!
然張保因私怨,竟膽大包天,將藥量加倍,更擅自混入一種名為‘癲馬散’的烈性藥物。
此藥遇劇烈運動則發,可使馬匹狂性大發,神智全失!
張保將摻有‘癲馬散’的草料,喂食了近半參與跑馬之駿馬,終釀成大禍!”
當然,可不止前朝余孽,更有被囚禁的直郡王胤禔舊部殘余勢力,懷著報復之心參與其中!
誠親王府和恒親王府竟然也有人牽扯其中!
誠親王府外院一名負責采買的管事王貴,與張保有同鄉之誼,曾多次向其暗示對太子不滿。
王貴賬目不清,近期有大筆不明來源銀錢。
恒親王府一名馬夫頭目李四,其子因在直郡王府當差時卷入舊案被流放,對皇家心懷怨恨。
曾與前朝余孽接觸。,x-i¨a`o¨s,h~u?o/c-m_s,.-o+r!g!
主犯已誅,失職者嚴懲,如今輪到涉事皇子!
避重就輕的結果,讓暖閣內死一般的寂靜。
太子胤礽猛跪在最前認錯,臉色蒼白如紙,他知道康熙肯定查出他和弘皙的小心思還有小動作!
今日這樣的結果,是皇阿瑪幫他們做了遮掩,雖然被罰,但看皇阿瑪這番舉止,他心里一喜,皇阿瑪還是看重他的。
“皇阿瑪!”
一聲帶著驚怒和冤屈的喊聲驟然打破沉寂!
胤祉臉色煞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都變了調:
“兒臣冤枉!
兒臣府上小廝膽大包天,兒臣毫不知情!
弘晟是兒臣的嫡子,他也在場啊!
兒臣怎可能做此等自毀長城之事!
定是有人栽贓陷害,請皇阿瑪明察!”
五阿哥胤祺也緊跟著跪倒,他雖性情敦厚,此刻也急紅了眼:
“皇阿瑪,兒臣冤枉!
那馬夫在府中多年,一向老實,一直孤身一人,兒臣實不知還有兒子在直郡王府,他竟敢做出此等喪心病狂之事!
弘昇是兒臣的心頭肉,他若有個三長兩短,兒臣……兒臣……,
若是兒臣沒有兒子參與,就是被冤枉,兒臣也不辯解,只是....這屬實說不通啊....”
胤祺哽咽著說不下去,只是連連叩首。
兩人這一跪一喊,矛頭瞬間直指那些府中小阿哥未參與此次跑馬的皇子!
九阿哥胤禟臉色陰沉,眼中寒光閃爍,剛要開口反駁,他身邊的十阿哥胤卻先一步炸了鍋!
“放屁!”
胤那大嗓門如同平地驚雷,他猛地踏前一步,指著胤祉胤祺,臉紅脖子粗地吼道:
“三哥五哥!你們什么意思?!
“是懷疑八哥、九哥他們?!
絕不可能!
我胤對天發誓!
八哥光明磊落,胸懷坦蕩,絕不可能做這等下作之事!
九哥是你兄弟,弘昇可是他親侄兒!
皇阿瑪今日斬殺了好些人,肯定是哪些該死的奴才和貪官污吏做的!”
胤說完,幾乎所有皇子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帶著一種難以喻的復雜情緒盯著他!
老十啊老十!
你這到底是替你胤禩辯白,還是……畫蛇添足?!
八阿哥胤禩依舊保持著溫潤如玉的姿態,只是那完美的面具下,嘴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極快的慍怒和無奈。-如`文!網·~最/薪′蟑?結,哽·歆/噲/
他迅速調整表情,對著胤沉聲道:“十弟!不得無禮!在皇阿瑪面前,豈容你咆哮失儀!”
胤還想說什么,但看胤禩不容反駁的眼神,識趣的閉了嘴!
九阿哥胤禟更是氣得差點背過氣去,狠狠瞪了胤一眼。
幸好這次的事瞞著他,不然就老十這個性子,今天肯定.......
康熙目光淡淡掃過胤禩、胤禟,神色冷冰,再看為二人打抱不平的胤,心里暗罵一聲蠢貨!
“夠了。”
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僅僅兩個字,如同寒冰凍結了所有人的動作和聲音。
誠親王胤祉、恒親王胤祺,治家不嚴,馭下無方,罰俸一年,閉門思過一月!
太子胤礽,雖無直接證據指使,然毓慶宮舊怨引發禍端,弘皙識人不明,險釀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