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告病假這幾日,朝堂上一樁,康熙四十六年,江南發生重大旱澇災害,賑災銀及鹽稅被貪污幾百萬兩的舊案,震動朝野。·w-e.n·x~u\e!t¨x?t-.*c`o\m.
前兩日,一位年輕學子將部分證據和民間萬民傘秘密帶回京城,交予其父親生前好友,都察院一位耿直的江西道御史手里。
這位學子的父親,也是一名御史,但康熙四十六年得知此事,想拼死上奏,卻突然在寓所內“突發急病”,一夜之間暴斃而亡!
現場毫無掙扎痕跡,被順天府以“急癥身亡”草草結案。
而后,家眷在返鄉途中,被過路的山匪劫殺,這位學子還是因為跟同窗在外游歷,才逃過一劫。
但后來他也遭到追殺,直到在父親生前好友的幫助下,改名換姓才得以安寧下來。
這幾年他一直在收集證據,此次,借由明年春闈,上京告御狀。
康熙收到由血淚寫就的萬訴狀和一應初步證據,震怒不已,在朝堂上公開要嚴查此事。
這個案子,涉案官員眾多,且多為太子一黨的中堅力量。
而且,此案還牽扯出一名上奏揭發此事的御史莫名暴斃的舊案。
殺害御史,堵塞路,此乃帝王大忌,是對皇權的公然挑戰和蔑視!
太子復立后,并沒有因此收斂其行為,反而更加縱容屬下貪腐、甚至殘害忠良,已然觸及了康熙的底線。
此舊案一出,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和太子胤礽有關,畢竟,這次賑災是太子全權負責。
康熙此舉,是有意打壓太子。
朝中大臣誰都不敢接這個燙手山芋!
太子胤礽是康熙親自教養大,上次皇上把他廢了,背地里卻又暗戳戳讓朝臣復立太子。
人家父子倆鬧矛盾,他們參與進去,事后,父子和好,他們這些參與的人就成了挑撥父子關系的人。
所以,就有大臣上奏康熙,派一名皇子總理此事。
然而,在委派那位皇子主理此案時,康熙卻陷入了深思。
此案,既要徹查清楚,以正朝綱,又需把握分寸,不能過度打擊太子,引發朝局動蕩。
他本來屬意的人選,是胤禛。
胤禛雖近年和太子胤礽漸行漸遠,但他以前是太子一系的人,且他辦事素有“冷面王”之稱;
既能保證查案公正,又不至于因私廢公,且他與太子的關系,定會在一定程度上保全太子的顏面。
但就在康熙下旨之時,才想起胤禛還告著病假,宣太醫來詢問,得知:
“雍親王此次乃積勞成疾,邪風入里,以致高熱反復,仍需靜養。”
還說:“若是不好好靜養康復,會留下難以修復的病根。”
康熙聞,一時犯了難,他總不能因為太子,不顧另外一個兒子身體!
而雍親王府內。
胤禛雖近期“病”著,但對朝中大事卻了如指掌。
而且,此事他們比康熙還早知道,那個訴狀之所以能從江南,那么順利的到康熙手里,四爺黨的人還出了一份力。
只是,之前大家都拿不準,康熙會不會像以前一樣,為了保全太子而把此事壓下去!
所以,只等靜待事件的發展!
如今,此事被揭開,幕僚鄔思道、戴鐸等人立刻被秘密召至書房暗室商議。?c¢q·w_a?n′j′i^a¨.!c\o`m-
“四爺,爾等覺得這個差事非四爺莫屬,
皇上將此案公之于眾,還避過太子,已是對太子生了嫌隙!
太子廢而再立,再廢也不無可能。
若是四爺接手這個差事,即可清除太子黨羽勢力,又能得圣心看中,此乃,一舉多得之事。”
胤禛坐在上首,聞點了點頭,宮中傳來消息,皇阿瑪也有意讓他總理此事。
他也覺得這是一個重創太子的機會!
只是他心中還有些顧慮。
上次疫病一事,皇阿瑪和太子就對他多有猜忌,這次的差事,皇阿瑪并沒有再廢太子的心思,若是這次差事辦完,豈不是又要被他們猜忌。
胤禛看向一直沒有發的鄔思道:“先生,有何見解!”
鄔思道把手上的茶放下,才冷靜分析道:“四爺,我與戴先生他們意見相違,此案看似機遇,實則是燙手山芋,萬萬接不得!”
“為何?”胤禛正襟危坐。
鄔思道捋了捋下顎上的胡須,才繼續說:
“若是四爺接手此案,有兩大弊端:
其一,四爺您早年確與太子關系匪淺,此為朝野皆知。
此時,你若查辦太子舊部,無論結果如何,難免會被人詬病,有賣主求榮、‘落井下石之嫌,于您名聲有損。”
“其二,皇上此刻雖震怒,但對太子卻未有其他實質性的懲處動作,其圣心意難測。
四爺若接手此案,辦得輕了,皇上會認為您徇私或無能;
辦得重了,徹底得罪太子不說,皇上事后若心生悔意,那您就會成為皇上和太子共同怨恨的對象!
里外不是人!”
“故此,避其鋒芒,方為上策。"
鄔思道說到這里,笑看著胤禛,感嘆道:“王爺此次告病,時機正好,也是最好的推脫理由。”
胤禛聽完,沉吟良久。
鄔思道所,句句切中要害。
而且,不知為何,他想到了姜氏。
每次只要事情和姜氏有牽扯,只要依心所為,最終陰差陽錯的,都是對他有利?
就如鄔先生所,他這次告病,恰巧此事就事發!
最終,胤禛聽了鄔思道的建議,決定等此事有了定論,再病愈。
不過,前院“靜養”、拒不見人的吩咐可以撤了。
只是,前院剛撤了禁令,后院的女人們就聞風而動,又開始紛紛往書房送各種補湯藥材。
然而,胤禛依舊只收了福晉烏拉那拉氏送來的東西,其余院落的,一概由蘇培盛客客氣氣地退回。
烏拉那拉氏得以進入前院探視。
胤禛沒有在書房見烏拉那拉氏,而是在正廳。
胤禛進正廳時,烏拉那拉氏眼神下意識地往胤禛臉上、脖頸等裸露在外的地方看去。
試圖找到一絲傷痕的痕跡。
可惜,胤禛臉上的掌印、紅腫早已消退殆盡,恢復如常,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
胤禛察覺到烏拉那拉氏的掃視,只以為她是擔心他的安危,沒有多想。
清梧苑
鈕鈷祿氏和耿氏依舊在她們的小院里對弈聊天。?求-書¨幫~\冕.肺+粵~瀆`
耿氏落下一枚黑子,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爺本來進后院就少,這一病又是大半個月沒進后院了。
想去看看爺,爺不見不說,連送去的東西都退了回來!
我送去的藥材,可是家里聽說爺病了,特意送來的,爺也不收!”
鈕鈷祿氏神色平靜,一只手拿用帕子捂著鼻子,一手捻著白子,只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誰讓人家是皇上親賜的嫡福晉呢?
身份擺在那里,終究是不同的。”
耿氏聞,神情有些失落,“是啊,她是福晉!”
寧心苑
李氏沒想到,她精心打扮一番,沒見到四爺不說,還冤家路窄的遇到福晉烏拉那拉氏!
就在她嘲弄烏拉那拉氏也進去不時,她卻見去了!
李氏心中瞬間妒火中燒!
她忘不了,烏拉那拉氏見去前院時,后頭看她那一眼,蔑視的眼神!
氣死她了!
恰逢弘時下學回來,背書背得磕磕巴巴,立刻成了她的出氣筒。
“你個沒出息的,天天和你阿瑪在一個書院里讀書,怎么就不知道討你阿瑪歡心!”
弘時轉過頭看向李氏,瞪著鳳眼,有些委屈說:“額娘,阿瑪不見,兒子也沒辦法啊!”
李氏氣結,指著弘時,恨鐵不成鋼道:“弘晙那個野小子都知道每日去給你阿瑪請安,你怎么不去!”
弘時:......
他能怎么說?
三哥去給阿瑪請安,阿瑪雖然不見三哥,但偶爾,還是會隔著門考教功課。
他.....可沒有三哥厲害,先生教得功課,每天都按時完成。
要是他去請安,阿瑪也考教他功課,那他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