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氏自從被姜瑤嚇得當眾失禁,幾次想復寵,但胤禛前些日子進后院,誰那里都去了,就是沒去她那里!
徹底絕了寵的她,整個人都沉寂萎靡了許多。
此刻她只低著頭,默默吃著眼前的菜,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曾經的囂張氣焰早已蕩然無存!
幾人你一我一語,聲音漸漸大了起來,那含沙射影的酸氣幾乎要彌漫整個漱玉軒。
一直安靜用膳的宋格格終于忍不住,放下筷子,她斜睨一眼安靜用膳的鈕祜祿氏一眼,嘲諷道:
“幾位妹妹若覺得不公,自有爺和福晉做主。
有這份心思在這里說道,不如攢足了勁兒,到姜氏面前去說。
在背后議論,便是出身再好,也顯不出什么高貴來。”
宋格格資歷老,雖無子嗣,但平日為人還算公允,她這一開口,張格格、伊格格等人頓時訕訕的,聲音低了下去,不敢再明目張膽地編排。
再說,到姜氏面前去說,她們可不敢!
坐在宋格格旁邊的鈕鈷祿氏,一直微微垂眸,小口喝著膳房專門給她燉的補湯,仿佛置身事外。
此刻,見宋氏出聲鎮住了場面,她便輕輕放下湯匙,拿起帕子拭了拭嘴角,意有所指道:
“宋姐姐說的是,大過年的,別為了那....掃了大家的興!”
她說著,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疲憊!
耿氏見狀,立刻關心道:“鈕祜祿姐姐可是累了,那就趕緊去歇著,你如今雙身子,可不能累著!
這下雪的路滑得很,我送你回去吧!”
說罷,耿氏便站起身去扶鈕祜祿氏。
二人在丫鬟的伺候下,穿上斗篷大氅,將身形掩得嚴嚴實實,然后小心翼翼的離開。
鈕祜祿氏起身時,下意識地、極其輕柔地在自已依舊平坦、被厚重衣物完全遮擋的小腹上拂過。
盡管她動作細微,但在座的都是人精,誰看不出那動作里蘊含的呵護意味?
看著她被耿氏和丫鬟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裊裊婷婷離開漱玉軒的背影,席間剩余的幾人,眼神瞬間變得復雜難。
張格格撇撇嘴,壓低聲音恨恨道:“瞧她那輕狂樣兒,不就是有了嗎,顯擺什么!”
伊格格也酸溜溜地附和:“就是,爺和福晉仁厚,念著她有身子,特意吩咐膳房給她單獨備了一桌精細的,她倒好,假惺惺地非要來和我們一起!
說什么不想搞特殊!
真以為我們不知道她意有所指,虛偽!
也就耿氏那個拎不清的,還當她是好姐妹呢!”
武氏瞅了瞅二人,眼里閃過一絲嫌棄,平日里跟個鵪鶉似的,今天倒是借著發酒瘋,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不過,看著走遠的鈕祜祿氏和耿氏,她嘴角揚起一抹嗤笑!
耿氏才不傻呢!
她可是知道,四爺去瞧鈕祜祿的幾次,最后都是宿在耿氏屋里!
這院里,可沒有那個是傻的。
至于,姜氏,她們是嫉妒的,嫉妒她能隨心所欲過活,嫉妒她得到四爺的寵,更嫉妒她有一個好兒子,還有她還有家可以回。
她們呢!
真的是嫁出來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她們若是單獨回家過年,家里人怕是不高興居多!
宋氏看著鈕鈷祿氏和耿氏消失的方向,平靜無波的眸底也掠過一絲極淡的波瀾,握著帕子的手指不自覺地用力!
在這后院,只有懷了孩子,才是正道!
無論出身高低,只要肚皮爭氣,便有了立足的根本,有了盼頭。
她們這些無子的,爭來爭去,終究是鏡花水月。
鈕鈷祿氏以前可不像現在這般!
可見,有了子嗣,在這院里,腰板都硬了,若生了個阿哥,后半輩子,都有指望了。
同圓胡同
被那么多人惦記的姜瑤,此刻正在姜家小院里,享受著真正意義上的、熱氣騰騰的團圓年。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除夕晚膳才是正式過年的信號!
不大的院子里掛滿了紅燈籠,照得一片通明。
正屋里,因為人多,直接分了兩大桌,擠得滿滿當當。
姜家老兩口、李家老兩口、張老頭、姜瑤的三個姐姐姐夫、以及大大小小的外甥們,濟濟一堂,喧鬧聲、歡笑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姜瑤雖然穿著精致的的衣裳,頭上也戴了華麗的珠花,但她談舉止、爽朗笑聲,甚至搶菜時那眼疾手快的架勢,都和從前一般無二。
李家老兩口和張老頭起初還有些拘謹,畢竟姜瑤成了是王府的格格,那就是階級的跨越!
而且,還是那種越天級的跨越!
他們心里害怕姜瑤會瞧不起他們,但這一天下來,見她還是那個熟悉的瑤丫頭,也漸漸放松下來,融入了這熱鬧的氛圍。
今年的年夜飯豐盛得驚人,雞鴨魚肉自不必說!
蘇培盛更是送來了府里大廚做的各色珍饈,也讓姜家其他人,見識了一番有權有勢的年夜飯是什么樣!
總之,就是豪橫!
席間,大家不免惋惜弘晙不在,那可少了不少樂趣。
但很快,這份惋惜就被更濃的團圓喜悅沖淡,推杯換盞,互道吉祥,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