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號駛入時間荒漠時,船體仿佛被投入了粘稠的琥珀。
    這里的時間流速慢到極致——外界一天,荒漠中僅過去一秒。舷窗外,恒星的光芒呈現出凝固的金色,隕石在星空中懸浮,連宇宙塵埃的飄動都能清晰地分解成一幀幀畫面。船員們穿上特制的“時間適應服”,才能勉強在這種環境下活動,否則身體機能會因時間差而出現紊亂。
    “太不可思議了。”林越望著一塊緩慢劃過舷窗的隕石,它的表面還殘留著億年前的撞擊痕跡,“在這里,‘變化’被無限拉長,仿佛一切都能永恒存在。”
    共生之地的首領能量體輕輕波動,傳遞出悠遠的感應:“時間荒漠的平衡,是‘流動’與‘靜止’的共生。緩慢的時間流速讓物質得以長久保存,卻也讓生命失去了演化的活力——這里的恒星雖然燃燒緩慢,卻也從未孕育出復雜的生命。”
    希望號在時間荒漠中巡航,發現了許多“時間遺跡”——這些遺跡并非人造,而是自然形成的奇特結構:有的是由結晶化的氣體構成的“時間柱”,柱體上記錄著數百萬年的星象變化,如同天然的史書;有的是被時間凝固的“能量漩渦”,里面封存著遠古的宇宙射線,觸碰時能讓人短暫看到過去的影像。
    在荒漠的中心,他們找到了一片“時間綠洲”——這是一小塊時間流速與外界接近的區域,綠洲中生長著一種能釋放“時間活性粒子”的植物,周圍還生活著一些緩慢移動的硅基生命。
    “這些硅基生命是時間荒漠中唯一的智慧種族。”肖媚分析著探測數據,“他們的生命周期長達百萬年,對‘永恒’的理解遠超我們。”
    硅基生命的外形如同巨大的水晶,通過意識波動與希望號交流。他們告訴船員,時間荒漠曾是一片正常的星域,卻因一次古老的法則碰撞而陷入時間停滯。綠洲是他們用自身能量維持的“變化之地”,如果綠洲消失,整個荒漠的時間將徹底凝固,連原子的振動都會停止。
    “但我們快撐不住了。”最古老的硅基生命“晶老”傳遞出疲憊的意識,“我們的能量在緩慢流逝,綠洲的范圍每年都在縮小。如果不能找到‘時間流動’的平衡,這里終將成為絕對的死寂之地。”
    林峰撫摸著晶老的水晶表面,感受到里面流淌的緩慢能量:“絕對的永恒是另一種形式的消亡,就像絕對的變化會導致混亂。你們需要的,是讓時間荒漠的‘靜’與綠洲的‘動’形成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