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胡老板承讓了,你這三個一的豹子雖然厲害,但我小弟明顯更勝一籌啊!”
“這青云坊與胡老板你,本公子就不客氣的笑納了。”
高長文一陣大笑,可謂是揚眉吐氣。
此刻他對高陽的崇拜,簡直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之水一發不可收拾。
難怪要再來一局。
原來……兄長還藏著這一手!
高長文一臉得意洋洋,只覺得胸中一口惡氣盡數吐出,暢快淋漓。
他迫不及待地看向胡三娘,想要欣賞胡三娘此刻花容失色的模樣,想必那張嫵媚的臉蛋此刻定然是慘白如紙,寫滿了崩潰和絕望!
小爺雖弱,但他大哥天下無敵!
這下,傾家蕩產了吧?
然而,當高長文志得意滿地看向胡三娘時,卻不由得一愣。
他預想中的慌亂并未出現。
相反。
胡三娘臉上的震驚,正如潮水一般退去,那雙鳳眸之中,正彌漫著無盡的冰冷。
她沒有去看得意忘形的高長文,也沒有去看桌上摞在一起的骰子,她的目光,正死死的盯著戴著閻王面具的高陽。
啪!
啪啪!!
胡三娘輕輕鼓了鼓掌,緩緩開口,聲音沒有了之前的嬌媚,只有一股滲人的冷意。
“今日,是三娘栽了。”
“這手法如鬼神一般,三娘佩服!”
高長文見此一幕,心頭不禁一跳,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老娘們輸了這么多,連自已的身子和場子都輸出去了,怎么卻如此的淡定?
甚至還開始鼓掌了?
高長文的額頭滲出一絲冷汗,情不自禁的退后一步。
胡三娘無視了高長文,目光始終鎖定著高陽,開始一字一句地復盤。
“第一把,你料定王老八會為了吊住高長文這條肥魚,先給點甜頭,故意讓他贏,所以你不動聲色,任由高長文下注,甚至……你或許根本就沒仔細聽,因為你知道,那一把,必贏。”
“第二把,你故意讓高長文加注到兩千兩,依舊是單,你勾起了王老八的貪婪,他知道高長文上了頭,是時候殺豬了,所以他動用了水銀骰子,想要搖出雙數,吃下這筆錢,而你……”
胡三娘眼中精光一閃,繼續道,“你在骰盅落定,王老八以為勝券在握的瞬間,令高長文臨時變注,梭哈九千兩,押雙!”
“你不僅看穿了他用了水銀骰子,更精準地聽出了點數,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瞬間輸了七千兩!”
“第三把,我親自下場,你知道我是高手,尋常勝負難料,所以你故意激我,用一萬八千兩的重注,引我使出控骰之術,搖出豹子通殺。而你……你不僅聽出了那是豹子,更恐怖的是,你連具體的點數三個四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算準了人性,又有恐怖的聽骰技術,還臨時換了開盅之人,避免我出老千,你借此,一把贏走十八萬兩!”
胡三娘的聲音一點點的響起,看向高陽的目光也越來越忌憚,她是越想越覺得恐怖。
“第四把,也就是這一把……你有這等驚人的手法,所以故意提出比大小,給我挖了一個大坑!”
“這三個摞起來的一,是你必勝的殺招!”
“但這并不是你最主要的目的,你真正的目的是要借助第四局為條件,先讓我拿出青云坊的地契,以及上一把輸的十萬兩銀子!”
“三娘若是沒猜錯的話,你是透過青云坊敢對高長文做局,察覺到了什么,怕我提前跑路吧?”
胡三娘說到這,一雙眸子越發的陰冷,正牢牢地鎖定著高陽的那張臉。
“你對骰子的掌控,已入化境,但在我看來,你對人性的算計,卻更為恐怖!”
“從王老八到我,我們所有的反應,幾乎都在你的預料之中,步步為營,環環相扣……當真是好手段,閣下究竟是誰?!”
“整個長安城乃至整個大乾,有這等賭術,有這等心機的人,堪稱屈指可數,你絕不僅僅是定國公府一個尋常的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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