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冰塊遇上了烙鐵,又像是水滴融入了大海。
那足以讓神明都歸于虛無的“寂靜”海嘯,在接觸到“悖論之光”的剎那,開始變得“不確定”起來。
它既是“寂靜”的,又是“非寂靜”的。
它的攻擊,既“存在”,又“不存在”。
整個攻勢,陷入了一個邏輯的死循環,自我消解,最終化作一縷縷混亂的、毫無意義的信息流,消散在了虛空中。
那蘇醒的混沌意志,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充滿困惑的“悲鳴”。它無法理解,為什么自己的攻擊,會以這種方式失效。
趁著這個間隙,林楓的“空間烘焙紙”,終于成功的,將那滴第一縷希望的晨露,完整的、完美的,包裹了起來。
晨露離土的瞬間,整個本源世界,仿佛失去了一絲光彩。
然而,也就在這一刻。
在概念斷層帶的遙遠彼端,一艘通體由流光與編織的陰影構成的、仿佛活物般的華美艦船,其艦橋中央,一顆懸浮的水晶,猛地亮起了璀璨的光芒。
水晶中,映出了林楓采擷“希望晨露”的畫面。
艦橋的王座上,一個身披星辰織錦、面容模糊不清的身影,緩緩抬起了手。
一個優雅、古老,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傲慢的聲音,在艦船內響起。
“一個未被記錄的‘源’,正在被一個野蠻的‘饕餮’所掠奪。”
“坐標鎖定,航向確定。”
“去,告知那位‘食客’,不是所有的‘食材’,都能被端上餐桌的。有些,是用來編織‘史詩’的。”
華美的艦船,無聲無息地劃破了概念斷層帶的混亂。
它不像“遠游者號”那樣,是靠著林楓霸道的“定義”強行開路。這艘船本身,仿佛就是混亂的一部分。它每一次前進,船體的形態都會隨之變幻,時而化作一縷飄忽的“神話”,時而凝聚成一段堅固的“歷史”,完美地融入了周圍的環境,沒有引起任何“概念清道夫”的注意。
當它出現在“無主本源”的氣泡之外時,那些由林楓“改造”過的、正在扮演著餐廳侍者的“清道夫”們,甚至都對它視而不見。因為它在“定義”上,并不屬于“客人”,更像是一縷吹過餐廳門口的、無形的風。
只有那個由“悖論之王”化身的巨大餐盤,在艦船出現時,微微震動了一下。它那巴洛克風格的花紋上,閃過一絲極度人性化的“警惕”與“敵意”。
艦船停在了氣泡之外,沒有立刻進入。
緊接著,一道意念,跨越了薄膜,直接降臨在“花園”之中,響徹在林楓的腦海。
這道意念,不像“悖論之王”那樣冰冷,也不像本源意志那樣混沌。它帶著一種經過精心修飾的、如同吟游詩人般的優雅與從容。
外來的旅者,請停下你粗魯的行徑。
林楓剛剛將包裹著第一縷希望的“空間烘焙紙”收好,正準備去研究一下那條“情感之河”該如何“榨汁”,這道意念的出現,讓他停下了腳步。
他抬起頭,目光穿透了氣泡,落在了那艘華麗的艦船上。
“粗魯?”林楓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同樣以意念回應,“我只是在為我的食材,進行最基礎的保鮮處理。在我看來,這是一種尊重。”
將一個鮮活的‘源’,肢解成滿足口腹之欲的‘食材’,這便是你的尊重嗎?那聲音里,帶著一絲教化般的惋惜,你這樣的存在,我們稱之為‘饕餮’。只知吞噬,不懂創造。而我們,是‘編織者’。
“編織者?”林楓來了興趣。
我們記錄,我們譜寫,我們將這些散落的、原始的‘概念’,編織成壯麗的‘史詩’與‘傳說’,賦予它們永恒的意義,讓它們成為宇宙敘事中,一顆顆閃耀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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