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某酒樓包廂內,三位穿著常服的公子哥聚在一起吃酒閑談。
一位穿著紫袍的公子倚著窗邊往下看,見到一男一女從馬車上下來,唇角勾起:“行卓兄帶了一位佳人來。”
“是嗎?”其余人激動起來,都擠在窗口往下看,其中一人笑呵呵道,“不會是嫂夫人吧?”
他們只看到那女子戴著錐帽,看不到臉孔,但瞧著身形窈窕,儀態萬千,一看就是個美人。
“嫂夫人是大長公主的人,行卓什么時候帶她出來過。”穿著月白衣衫的男人想也不想地否決了,他手搖折扇,微微瞇起眼睛,語速緩了下來,“這位看著像是——”
說話間,那二人已經進了酒樓內,看不到人影了。
幾人回到座位上,不用猜了,一會兒不就知道了。
正想著,小二推開包廂門,展行卓帶著人進來了。
“行卓兄,這是哪家樓里的姑娘,嫂夫人知道嗎?”紫袍兄閑散坐著,笑嘻嘻地問。
另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男人噙著微笑,語調溫潤:“聽說你跟夫人鬧別扭,這是找個姑娘來氣她,叫她心疼?”
展行卓勾唇一笑,先叫身邊的女人坐下,自己也在她旁邊坐下了,然后才說道:“你們猜猜看。”
紫袍男子上下打量那位姑娘,眼神微微變化,眉頭沉了下來。
包廂內安靜下來,有人疑惑,有人不著急猜,不緊不慢地倒酒,有人神色微微變化起來。
月白長衫的男子這時候開了口:“小師妹,你擅自從左都督府出來,不怕王家怪罪于你?”
“難得叫我一聲小師妹,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女子摘下錐帽,露出清絕的臉孔,她沖著在座的微微一笑,起身行禮,“見過各位師兄們了。”
幾位男子臉色皆一變,看向展行卓。
在座的這三個,都曾拜師周芷寧的父親,周勤。
貪污案后,周家三族之內幾乎所有人都去了流放地,只有周芷寧和她弟弟躲過一劫。
周芷寧嫁給王軒之后,風波不斷,只有展行卓以義兄的名義照顧她,其余人,都像忘記了她。
這些人都是門閥子弟,皇族。
貪污案牽涉甚廣,他們都被嚴加禁止與周芷寧接觸,不要學展行卓,耽誤前程,連累整個家族。
他們此刻還坐在這里,沒有馬上離開避嫌,一是自己的顏面,二是給展行卓顏面。
但臉色都不太好看。
這,還不如把那姚青凌帶來一起喝酒呢。
周芷寧看他們的臉色,料想之中,笑得有些凄楚。
她柔柔道:“感謝各位師兄們還認我這個師妹。”起身,拎起酒壺給幾人一一斟酒,一邊緩緩說著,“師兄們別怕,我周家族人雖然有罪,但圣上和大理寺都沒定我的罪,要不然王軒怎能娶我過門,王家也不會答應的。”
“只是我名聲不好聽,師兄們也嫌棄我了?”
青色衣袍的男子是申國公府的五公子陶蔚峴,他眉心微微蹙了下,所有人都知道當年周芷寧是怎么從那場劫難中逃脫的。
可見她那凄楚的笑容,他心里也不好受,念到同門舊情,他寬慰道:“這倒不是。只是過去了幾年,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師妹。”
心想,周芷寧其實說的也沒錯,周老有罪,但她已經入了王家,是王家的媳婦,就跟貪污案無關了。
這么多年過去,除了偶爾聽說她與王軒婚姻不合,其他也沒什么。
紫色衣袍男子是信王連承泰,當今皇帝的七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