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門推開的一瞬，林知夏敲擊鍵盤的指尖頓了下來。

已經深夜十一點，他這應該是要下班回家了。

可他交給她的工作才完成了一半，所以她已經做好通宵達旦的準備。

于是林知夏沒抬頭，指尖繼續落到鍵盤上。

江硯辭走出來，視線徑直落到秘書工位，見林知夏頭也未抬，他桀驁的眉簇成一團。

什么時候起，她習慣了把他當成空氣。

黑眸沉了沉，他冷淡吐出兩個字：“下班。”

林知夏敲擊鍵盤的指尖再次頓住，這才抬起了頭。

即使忙了一天，這么晚了，面前的男人依舊西裝筆挺。

他手臂上搭著羊絨大衣，而林知夏視線不經意瞥見他腕間露出的那塊腕表。

那是她二十歲生日那年，江硯辭專門在國外定制的一對情侶款腕表，表耳內側都刻著“j&x”的字樣，表示江硯辭愛林知夏。

那是江硯辭當年送給她的二十歲生日禮物，也是他正式向她表達愛意的定情物。

林知夏記得，三年前他離開的時候特地把這塊表摘下來丟棄在家里了，就跟丟下她一樣。

可什么時候，他又把這塊表重新戴上了？

“林知夏，我說話你沒聽到嗎？”

見她愣著沒動，江硯辭愈發不耐煩。

林知夏這才回攏思緒，也將目光從他腕間那塊手表上收回。

“江總交給我的工作還沒完成。”

“剩下的明天再做，免得別人以為我壓榨員工。”

江硯辭冷淡的說完就轉身朝電梯走去。

走到電梯口時又停下來，回頭看到林知夏還坐著沒動，他冷聲下了最后通牒：

“立刻馬上，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林知夏扭頭又看了眼那張沉下的臉色，他都這么說了，她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合上文件夾關掉電腦，順手，她把手腕上那塊戴了五年的表摘下來塞進包里。

有些東西只是習慣，而有些習慣，她應該徹底戒掉了。

收拾東西的時候，林知夏特地磨蹭了一會兒，可她磨蹭了足足十多分鐘，江硯辭還站在電梯口沒進去。

察覺他可能是在等她，林知夏只好拿起包走向他旁邊的員工電梯。

“坐這個！”

假裝沒聽到他的命令，林知夏繼續朝員工電梯走過去，可電梯門剛開，她就被那只冰冷的掌心一把拽過去，直接將她推進了總裁專屬電梯里。

他力道很重，林知夏被推進來，后腰狠狠撞到電梯扶手，疼得她皺起了眉。

“江硯辭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知夏有些氣惱地瞪著男人。

明明是他給她布置了一大堆工作，還說今天做不完不要下班。

她按他的要求已經打算通宵加班了，他又說不想被別人說他壓榨員工。

是不是他和她之間，任何決定權只能握在他手里，連她坐哪個電梯都得他說的算，他是不是習慣了操控她的一切。

看到她伸手扶著后腰可能是撞痛了，江硯辭沒說話，只是煩躁的扯了扯領帶，轉過身，他挨著林知夏身邊站得依舊筆直。

電梯里的氣氛陷入足足十秒的沉寂，直到電梯降落在公司地庫。

江硯辭先一步走出去時，回頭看到林知夏死勁兒摁電梯按鍵，她想回到公司一樓自己從正門出去打車。

“別摁了，損害公物，后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