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燃的胸膛劇烈起伏著。
最后那幾個字幾乎已經到了嘴邊,卻又被他死死地咽了回去。
他猛地背過身去,雙手撐在冰冷的窗臺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肩背的線條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
“哥?”明嫣被他的反應驚住了,心高高懸起,“傅修沉他……怎么了?”
明燃沒有回頭,只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沒什么,你只需要記住,離他遠點!那狗東西不是什么好人!”
明嫣怔怔地看著大哥緊繃的背影——傅修沉他……
究竟做了什么,讓大哥恨之入骨?
“這里面還有陳放的事兒嗎?”明嫣不死心地試探著問了一句。
明燃的臉色陰沉,他下意識地動了動唇,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傅修沉為什么會打陳放——
因為陳放是當年唯一的目擊者!
甚至陳放當年之所以匆匆出國,讀的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醫學,背后也少不了傅修沉的推波助瀾!
那家伙就是個瘋子!
“……總之,你聽大哥的,沒錯。”明燃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以后見到傅修沉,繞道走。如果他敢糾纏你,立刻告訴我。”
……
魔都的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陳放被打住院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雖然明燃極力壓制,沒有牽扯到明家,但難免有些風風語。
蘇婉晴見明嫣心事重重,以為她是因為陳放和外面的流感到煩悶,便想著帶她出去散散心。
正好她一位交好的夫人新開了一家高級馬術俱樂部,邀請她去捧場,蘇婉晴便拉著明嫣一同前往。
“出去走走,呼吸點新鮮空氣,別悶在家里。”蘇婉晴溫柔地替明嫣理了理衣領,“那家馬場環境很好,你小時候不是也挺喜歡騎馬的嗎?”
明嫣不想拂了母親的好意,便點頭答應了。
馬場坐落于魔都近郊,占地廣闊,環境清幽。
現代化的會所與自然風光巧妙融合,綠草如茵,跑道專業。
蘇婉晴和朋友在會所露臺喝著咖啡閑聊。
明嫣則換了騎裝,在教練的陪同下,想去馬廄選一匹溫順的馬匹,隨便溜達一下,散散心。
就在她專注地打量著一匹皮毛油亮的黑色駿馬時,一個低沉而熟悉的嗓音自身后響起:
“這匹‘黑夜’性子比較烈,不太適合生手。”
明嫣的心臟猛地一跳,倏然回頭。
只見傅修沉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
他今天沒穿正裝,一身剪裁合體的深色定制騎術服,完美地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挺拔身形,長腿筆直,腳蹬一雙锃亮的馬靴,少了平日的冷冽,多了幾分矜貴的慵懶與野性。
他額前碎發隨意垂下,眼尾那顆朱砂痣在明亮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清晰。
他唇角微勾,“明律師,好巧。”
而跟在他身后的馬場少爺,聞嘴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內心瘋狂腹誹——巧個屁!
傅少這一本正經的模樣簡直沒眼看!
也不知道是誰提前好幾天就‘不經意’地問起明夫人最近的行程……
又是誰‘剛好’對他家新開的馬場表示了‘濃厚興趣’投了大半的資金,換而之他才是這馬場背后的主人。
今天,這位爺更是‘心血來潮’地一早就在這里等著。
這埋線布局的功夫,簡直比談幾個億的并購案還上心!
當然,這話他只敢在心里默默腹誹,面上依舊是無懈可擊的笑。
明嫣并不知道這些背后的彎彎繞繞,只覺得這巧合未免太過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