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坐到一處地方坐下,三人小聲交談。
我和蘭心爹媽沒有過去,遠遠地坐在第五排椅子上。
大約半個小時,開始驗票了。
師父和師母進了驗票口,他倆轉過身來,朝我們揚手,我的喉結開始一上一下地滾動,努力忍著,不停朝他們揮手。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
蘭心爹媽眼睛一直紅著。
到了售票廳外,鄧總和我握了手,力道很足,他說:“山紅,你有事一定要和我說,記住啊。”
我有些哽咽:“好,一定,謝謝您啊。”
我和蘭心爹媽各上了自己的車。
車往城里開。
開到西二環的時候,我突然一打方向,上了環線。
我開呀開,開過樟樹州,開過黑沙洲,開過二橋,過了鴨嘴鋪,過了三橋,過了留香鋪,一直開到春江拐向富水的岔路口,我才停下。
這里空無一人,曾經,師父帶我來過這兒,他說:什么叫大江東去,這就是大江東去,什么叫覆水難收,這就叫覆水難收,什么叫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到這里你就能體會到,多少人事成代謝,大江依然在,不廢萬古流!
我伏在方向盤上,胸脯劇裂地起伏,千年的痛,萬年的苦,此刻,我如一葉小舟,起伏在風雨中的長江,江風怒號,濁浪排空。
我淚水磅礴。
我打開車門,向著江邊的沙灘狂奔,像一只失群的野狼,不斷地嚎叫。天很藍,江很寬,一群水鳥,掠過江面,撲凌撲凌地飛向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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