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腦子嗎?”
“蠢貨,把這個冷宮野種埋雪里,不就是現成的雪人了。”
荼茶聽到有人這樣說,心里還在疑惑,什么冷宮?什么雪人?
下一刻,刺骨的寒冷從頭埋到腳,讓她如墜冰窟。
荼茶一個激靈,猛地睜眼。
這時她才發現,自已被綁著,身上堆埋著厚厚的積雪,手腳麻痹,心率下降,意識也開始恍惚了。
再這樣下去,她會凍死!
附近有孩童的聲音在嬉鬧。
“哈哈哈哈,冷宮野種變雪人啦!”
“八公主,你看我堆的野種雪人真不真?”
“今日這野種能博八公主一笑,是她天大的榮幸。”
……
荼茶心里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她深呼吸,冰冷的空氣侵入肺腑,直叫人哆嗦,隨后她憋著這口氣,猛地往前一撞。
簌簌簌簌。
雪堆破開,荼茶踉蹌摔雪地上,周圍一群穿古裝的小孩子,大約四五個,見狀尖叫著跑開。
荼茶:“……”
太好了,是熊孩子!
捉來裹上面包糠放油鍋炸一炸,隔壁的狗都饞哭了。
“小殿下!”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
荼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抱起來,裹進溫暖的懷里。
那懷抱帶著淡淡的皂角香氣,單薄削瘦但抱的很緊。
荼茶抬頭,對上一雙發紅的眼睛,以及凍傷皴裂的臉。
轟!
看到這張臉,太陽穴針扎般的疼,大量記憶碎片涌入腦海。
她穿書了。
從現代穿到了古代王朝,成了爹沒愛娘早逝的冷宮小公主。
原主今年五歲,甫一出生就被丟到冷宮自生自滅。
后宮一貫拜高踩低、落井下石,缺衣少食都是平常,即便有宮女燕姑姑的照料,原主也活的很艱難。
今年五歲卻瘦小如三歲幼兒,孱弱的像營養不良的小奶貓。
就在剛才,姐姐八公主領著幾個勛貴子弟,將原主埋雪里堆成雪人取樂,原主一口氣沒撐住去了。
接著,荼茶就穿來了。
荼茶重重嘆了口氣。
地獄開局啊。
“小殿下冷不冷?有沒有受傷?哪里疼?”燕姑姑一邊解開她手腳一邊問,“是老奴不好,不該放殿下一個人呆著。”
今個已經沒吃的了,她早早去了御膳房,想多要幾塊甜糕。
豈料一沒看著,小殿下就被八公主等人扒了破襖,綁住手腳埋進雪里。
這可是數九寒冬啊,成年人都不敢著單衣站雪地里,更何況本就體弱的五歲孩子。
燕姑姑又氣又心疼,可她只是個宮女。
她遂抱緊小殿下,斂著眉目,埋頭跪拜下去。
荼茶只聽她說:“奴婢見過八公主,奴沒看管好冷宮罪人,讓罪人臟了公主貴眼,請公主責罰。”
沒人說話,只有呼呼的風雪聲,吹的人皮膚刺疼。
燕姑姑重復說,說到第三遍的時候,一團雪砸她頭上。
第二團雪,第三團,第四團……
無數的雪團砸過來,燕姑姑躬著身,像護崽的老母雞,將荼茶嚴密的護在懷里。
她還低聲安撫:“小殿下不怕,只是雪團子,砸到不疼的。”
荼茶眸色轉深,怎么可能不疼?額頭都被砸紅了。
她扭頭看出去,一群孩子放肆笑鬧,有跪著不動的活靶子,他們雪仗玩的更盡興了。
其中,忠勇侯府家的小世子跳的最歡,砸的雪團最多。
荼茶記得,忠勇侯府是八公主的外家,兩人是表兄妹關系。
“燕姑姑,”荼茶輕喊,湊到她耳邊嘀咕,“一會這樣那樣……”
燕姑姑表情復雜,猶豫的點了點頭。
于是,一群孩子就見“活靶子”蹭的站起來。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窩燕姑姑懷里的荼茶左手一揚,雞蛋大小的雪團砸小世子腳邊。
小世子愣了下,接著大聲嘲笑:“站著都打不中,不愧是野種這么廢物。”
“野種!廢物!”
“野種!廢物!”
……
燕姑姑伸手去捂荼茶的耳朵,好叫她不要聽到這些話。
然而,荼茶本就不在意。
小世子沖到近前叫囂:“你砸我撒,你砸我撒,你砸我撒。”
荼茶眼睛亮了。
哇哇哇,電視劇里演的都是真的!提這種要求的蠢貨,終于讓她遇到了!
荼茶極燦爛的笑了:“好的哦。”
滿足!必須滿足!加倍滿足!
她高揚右手,將第二團雪照著對方腦門狠狠砸過去。
小世子還在蹦跶,下刻腦門巨疼,眼前一黑,小股小股的血biubiu飆射。
他反應不過來,荼茶趁機往雪里再一撈。
咚!
第三團雪砸小世子鼻子上。
小世子更疼了,嗷的一嗓子痛哭出聲。
腦門的血和鼻血橫流,整張臉鮮血淋漓,看著就嚇人。
一眾孩子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全都嚇呆了。
荼茶摟住燕姑姑脖子:“跑!”
燕姑姑抱緊她,拔腿就跑。
待她跑出四丈遠,那些孩子才回過神來。
“她砸的雪團里裹了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