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腳剛走,徐福的父親徐良就從后屋扛著鋤頭出來了。
徐福抱著那兩罐麥乳精,寶貝似的,嘴里嘖嘖稱奇:“爹,你瞅瞅江大夫這人,真是沒得說。本事大,可身上一點城里知識分子的臭架子都沒有,比誰都懂人情世故!”
徐良吐掉嘴里的草根,看了一眼桌上的紅糖,同樣贊許道,“嗯,是個有出息的后生。以后跟他好好處,虧不了。”
……
翌日,天剛蒙蒙亮。
江沐便起了床,簡單洗漱過后,鎖好門,朝著三大隊的方向走去。
新房的框架是起來了,可里面還空空如也。
床、桌子、椅子、柜子……這些都得找個好木匠來打。
他早就聽聞,三大隊有個老木匠,手藝在整個青蓮公社都是數一數二的。
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張小月的家。
院子的籬笆門虛掩著,江沐剛要抬手敲門,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張小月背著一個半人高的竹筐,手里拿著一把鐮刀,正準備出門去打豬草。
她一抬頭,看到門口站著的江沐,“江……江大哥?你咋來了?房子……都蓋好了嗎?”她疑惑問道。
“都弄好了。”江沐笑了笑,開門見山,“我聽說三大隊有個手藝好的木匠,今天特地過來,想請他幫我打些東西。”
“木匠?”張小月立刻反應過來,“你說的是松山伯吧?他的手藝是最好的!你等著,我帶你去!”
說著,她就要放下背簍。
然而,她剛一動,卻整個人猛地僵住,動作也變得扭捏起來。
那雙大眼睛,躲躲閃閃,不敢再看江沐,手指緊張地摳著鐮刀的木柄。
江沐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異樣,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了?有什么話,想說就說。”
張小月深吸了一口氣,她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江沐,又急又快道,“我娘……我娘讓我問你……”
“房子……房子已經蓋好了,你……你打算啥時候結婚?”
饒是江沐兩世為人,心性早已磨煉得古井無波,此刻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看著眼前這個臉頰緋紅、卻依舊倔強地與自己對視的姑娘,心頭涌上一股暖流。
江沐失笑,眼底的沉靜被一抹溫柔的笑意取代。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這個問題,比直接回答更讓人心跳加速。
張小月沒想到江沐會反問回來,這讓她原本鼓足的勇氣瞬間卸了一半。
可對上江沐那眼睛,她心一橫,索性豁出去了!
“我……我也是這么想的!房子都蓋好了,總不能一直空著吧!你需要一個女主人,我很能干!”
她幾乎是喊出來的,喊完之后,就把頭埋了下去。
江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喜歡這份直白,這份坦蕩。
“好。”他輕輕吐出一個字,“等我這幾天把家具的事忙完,就找個時間,咱們兩家人坐下來,好好把這事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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