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細細的鐵絲從門縫伸入,輕輕一撥,門閂應聲而開。
屋內,一股淡淡的煤灰味傳來。
床上躺著兩個人,正是寧大海和他媳婦,睡得正沉。
孫文杰打了個手勢。
兩個漢子上前,一人負責一個,從懷里掏出浸濕的厚毛巾,捂住了床上兩人的口鼻!
“唔……唔!”
寧大海夫婦在睡夢中驚醒,本能地劇烈掙扎起來。
但那兩雙手臂紋絲不動。他
們的四肢瘋狂蹬踹,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眼球因為缺氧而暴突。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幾分鐘后,床上的掙扎漸漸微弱,最終徹底停止。
孫文杰上前探了探兩人的鼻息,又摸了摸頸動脈,確認已經沒了生命體征。
他轉身走到屋角的煤爐旁,將原本通向窗外的排煙管,悄悄地拔下了一半,讓接口處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縫隙。
隨后,幾人開始仔細清理現場。
他們用布擦掉了所有可能留下的腳印和指紋,將門閂恢復原樣,再從外面將門輕輕帶上。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分鐘。
走出小院,四人迅速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在一個僻靜的巷口,孫文杰停下了腳步。
“明天中午,老地方,國營飯店,我請客。”
為首的漢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滿是真誠。
“班長,您這就太客氣了。要不是您,我們幾個弟兄的命早就撂在南邊了,哪還有今天這安穩日子。有事您吩咐就行,吃飯就算了。”
孫文杰沒再堅持,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都回去吧,注意安全。”
“班長您也早點休息。”
幾條身影很快就融入了黑暗,仿佛從未出現過。
第二天,日上三竿。
前進路七號的鄰居張大媽端著一盆水準備潑到街上,卻發現對門寧大海家靜悄悄的,連個窗戶都沒開,這可有點反常。
“老寧!大海家的!都晌午了,咋還不起來?”
張大媽扯著嗓子喊了兩聲,院里毫無動靜。
她心里犯起了嘀咕,這寧大海兩口子平時挺勤快的啊,今天是怎么了?
她又走近了些,趴在門上敲了敲。
“大海!開門吶!是不是出啥事了?”
依舊無人應聲。
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張大媽不敢再耽擱,扭頭就朝街道派出所跑去。
很快,幾個穿著制服的公安同志趕了過來。
他們喊話無果后,當機立斷,直接破門而入。
門一開,一股濃烈刺鼻的煤氣味就撲面而來!
“不好!煤氣中毒!”
一個老公安經驗豐富,立刻捂住口鼻沖了進去,一把推開了所有的窗戶。
等屋里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他們才走進臥室,只見寧大海和他媳婦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體早已僵硬冰冷,臉上還帶著臨死前的痛苦。
查看了現場,又看到了那個松動的排煙管,公安同志很快就下了結論。
“唉,又是這該死的煤爐子!天冷關窗睡,這不就是自己找死嗎?看來是意外中毒,收隊吧,通知家屬來處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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