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所謂的喝酒攀談,往后到了天上,亦是可聊。”
“如果,弟子像那精怪大妖所說,用盡功德善緣后,已是沒了去九天登仙成佛的機會,僅可墮入畜生道或餓鬼道。”
“那也無妨,真當無妨。”
“這修道一生,弟子已是無憾,跟那幾十年不變的好友,也已經聊的太多太多,到天上再聊下去,多半也會膩煩的很。”
“無遺憾之處,自然也無需可惜,無需將這陽壽留下。”
說到這里。
普寧道長不由得停頓兩秒。
而在大殿正前方的未來佛,剛剛見到普寧道長將伴隨此生的木魚敲碎,顯現出一大團七彩功德熒光后,霎時便驚恐呆住。
害怕普寧道長就跟慧覺大師一般,用出這種搏命手段。
若真當是兩人一起搏命,它還真不確定是否有把握擋下。
但看了兩秒。
發現普寧道長僅是敲碎木魚,看著那些七彩功德熒光發著呆,嘴唇也在嗡動著不知說些什么。
很明顯。
未來佛聽不見普庵祖師所,也聽不太清普寧道長話語,僅是按眼前所見做著判斷。
便從一開始的慌亂,到一點點的放下心來,更是大笑的嘲弄道。
“哈哈,哈哈哈。”
“本尊剛剛見汝這半和尚,把木魚敲碎還嚇了一跳,生怕汝跟旁邊的老禿驢那般殊死一搏。”
“結果現在一看,汝竟如此猶豫不決,嘴里還在古怪念叨個不停,果然是少了幾分決心,有事放不下。”
“即是如此,依吾來看,汝干脆便收起這功德,本尊也當未曾見過汝,轉身離開此地,便可避過此劫。”
“如何?”
“即是未曾有搏命決心,何必要裝模作樣,惹得本尊擔驚受怕。”
“汝無需擔憂,旁邊這老禿驢待會便會陽壽用盡而亡,而汝還可好好活在這陽間,無論是誦道,還是念佛......”
還不等未來佛說完。
普庵祖師帶著怒意的神叱聲,已是在這大雄寶殿中響起。
“聒噪!!”
神叱落下。
“轟隆隆隆———”
一道劇烈迅猛的九天雷霆,霎時轟隆響起,更是狠狠朝著未來佛砸去。
“啊———”
硬生生承了這一道天雷的未來佛,頓時便痛嚎出聲,只覺得有千萬條鞭子正在狠抽它的魂魄。
雖不會令其魂飛魄散,但那痛楚卻能鉆入心扉,遠比禪意質問厲害百倍。
見到未來佛僅是劇痛厲嚎,魂魄并未受損,道行也未低上幾分后。
普寧道長也明白了自家祖師被天條天規所制,也顧忌西天眾佛,定是無法親至于此相助。
隨即看向面前凝聚成一團,照耀整個大雄寶殿的七彩功德,更為用力的攥緊金剛杵,灑脫暢快的大笑道。
“普庵祖師。”
“弟子知曉您在佛門之中,不得不守那天條天規,此前所全都是為弟子考慮,更還由此泄露了天機。”
“但請恕弟子不愿走上此路,不愿聽您安排,更不愿茍且偷生般的過完往后幾年。”
“如今慧覺大師已是燃盡陽壽與功德,只求將這精怪大妖除掉,弟子又怎能視而不見,畏縮躲著。”
“如若為了多活幾年,而對此視而不見,那往后美酒也將成苦酒。”
“況且,既是有人兜底,此劫怎都會了結,那弟子更是要大膽一試,如果能提前了結,讓萬千鄉親少遭點罪,那是勝過一切。”
“祖師,弟子知曉您要守天條天規,更受著種種桎梏,難以相助。”
“但還請您勿阻弟子,勿阻弟子欲要燃盡此生功德善緣,慧覺大師此等高僧,都能不顧來世,弟子佛道兼修,半論來世,半論今世之人,又何須顧忌太多,何須讓這精怪大妖半步。”
“您剛剛說過,此劫牽扯甚大,因果已是極多,也曾提起,神不講情,只因天條天規桎梏。”
“可弟子還不是神,更未成佛,在這陽間之中,亦是沒有天條天規,無需在意天地因果大勢,僅有......”
“天無忌,地無忌,普庵到此,百無禁忌!!!”
話音落下。
普寧道長已是高高舉起金剛杵,朝著面前的七彩功德熒光狠砸而去。
“噗———”
宛如砸到棉花的觸感傳到掌中。
原本被普庵祖師暫時凝聚,沒能散開的七彩功德熒光,頓時便宛如云霞般散開,在金剛杵的牽引下,籠罩到普寧道長的周身。
就跟慧覺大師一般,這七彩功德熒光同樣是化為了一件功德法衣。
但跟慧覺大師的佛門袈裟不同,普寧道長的這件法衣,竟是呈現一半道袍,一半袈裟的模樣。
甚至,如果換成角度,閉上眼重新再看一遍的話,便會覺得一面是七彩道袍,另一面是七彩袈裟,代表著此生佛道兼修。
即是佛,又是道。
同時,跟當前慧覺大師所縈繞梵文呢喃不同......
普寧道長的周身,竟是響徹著聲調語氣不同,卻一模一樣的話語。
“天無忌,地無忌,普庵到此,百無禁忌!”
“天無忌,地無忌,普庵到此,百無禁忌!!”
“天無忌,地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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