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鄭城墻之上的許多人注視下,這些推著那種奇怪東西的關中兵卒,面前出現了一處狹窄的地方。
南鄭城上面,望著這些兵卒,覺得這些人,將會繞路,從別的地方進入賊子劉成的大營。
結果卻沒有想到,這些運送著大量糧草的人,直接就朝著那段狹窄的地方而去了。
南鄭關上面的人,所預料之中的意外,并沒有發生。
這些運送著諸多糧草的人,推著那奇怪的東西,平平常常、輕輕松松的就從那狹窄的地方通過了!
半分的停頓都沒有!
看起來,就跟在尋常的平地里行走,是一個樣子的……
這發生在眼前的一幕,直接就讓許許多多的漢中人,都說不出話來。
剛剛極為篤定的說,這是劉成施展的欺騙手段的張魯,也一樣是說不出一句話……
看著那運載著大量東西,通過狹窄之處,如履平地一般的奇怪工具。
他再也說不出,這是劉成所施展出來的欺騙手段了……
擁有這種性能的奇怪工具,是真的能夠做到,通過崎嶇難行的蜀道,運送過來大量的糧草!
張魯用手扶著城墻,站在這里看了將近一個時辰之久。
看那些源源不斷的人,用那種從來沒有見過的獨輪工具,將大量的糧草,源源不斷的運送到劉成的營寨之中。
看著劉成那儲存糧草的營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盈起來。
并逐漸超過之前的規模……
看著這些,張魯心中的一些堅持,正在崩塌,
一些希望,正在破滅……
他下了南鄭關的城墻,整個人,都顯得很是無力……
……
“主簿,現在該怎么辦?”
南鄭城太守府之內,漢中太守張魯,望著楊松,顯得有些無力的說道。
“實、實在不成的話,要不我就投降算了……”
張魯猶豫了幾下之下,開口這樣說道。
葭萌關和劍閣那里的援兵,遲遲不到。
撒向漢中各處的劉成兵馬,如今又紛紛回歸。
劉成賊子那里,不知道又弄出來了什么神奇的東西。
居然能夠克服蜀道的艱難,將大量的糧草,從關中那里運送過來……
這一系列的事情,接連不斷的到來,算是將張魯心中的諸多東西,都給磨滅了。
聽到張魯說出投降的話,楊松頓時就著急了。
你怎么能夠投降呢?
你這時候投降,可是一點都不好啊!
你投降了,我怎么通過賣你,獲得大功勞呢?!
當下額頭上急的,都有些往外冒汗的楊松,趕緊出聲說道:
“太守,萬萬不能降!
太守降了,依照董賊的兇狠程度,太守今后還能不能坐上太守的位置是小事。
能不能留下性命,才是大事!
……
屬下有一計策,或許能夠解決太守燃眉之急!”
楊松說出來的一番話,令張魯又有了一些信心。
他坐直身子,望著楊松,鄭重相詢:“愿聞主簿妙計!
若主簿能夠在這樣的絕境之中,謀出一條道路出來。
今后漢中楊家,必然會比現在興盛!
這是我張魯說的!”
楊松聞,對著張魯施了禮,方才開口說道:
“太守今番升起投降的心思出來,根源所在,就是那劉成克德,居然能夠運用一些手段兒,源源不斷的運送來大量的糧草!
既然這樣……
那太守為何不動手將這些糧草給燒了?
只要燒了那劉成的糧草,劉成兵馬必定大亂!
而一直推三阻四的葭萌關,與劍門關的西川兵馬,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后,也一定會迅速出兵!
抓住這個大好時機,與咱們這里聯手,一同鏟除劉成兵馬……
如此,劉成兵馬必敗!”
楊松的一番話說出,令的張魯眼睛,忍不住的為之亮起。
這樣過了一陣兒之后,他望向楊松緩緩說道:“這劉成,必定對其糧草,看的極為嚴密,想要將之燒掉,可不容易啊!”
楊松點點頭道:“確實不容易。
但這是目前唯一翻盤的機會了。
若是連這個機會也錯過,屬下也真的是無能為力了……”
聽到楊松這樣說,張魯笑了起來。
笑過之后,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之上,出聲說道:
“我張魯,能夠一步步到達如今的這一步,這一路上,遇到了多少需要拼命的時候!
沒道理之前的時候,我能夠鼓起勇氣拼命,現在做了太守了,卻不成了!
人,在一些時候,總是要拼上一把的!”
他這樣說著,將手在桌案上一按,直接站了起來。
開始去召集將領,商議出兵燒毀劉成糧草的事情去了……
……
“太守,帶兵出去燒毀糧草的事情,讓我來吧!
您身份尊貴,留在城中壓陣就成!
倘、倘若真的事有不協,您留在南鄭城,也好有條退路,能做出一些別的事情!”
在明白了張魯準備做什么事情之后,有張魯手下的忠誠將領,這樣說道。
張魯搖了搖頭:“不行,這一次的事情,我必須親自帶兵!
我們士氣本就不振。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我若是待在南鄭城之中,只怕士氣會更加的低迷。
勝算更小!
如今,正是拼命的時候,我必須要親自帶隊!”
說罷,伸手在這個將領的肩膀上拍拍,出聲道:“你的意思我明白!
可這真的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倘若這一次失敗,我就算是在城中,今后也不會有什么好的辦法……”
聽到張魯這樣說,他這手下的將領,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定下了事情之后,張魯一改之前猶豫不決的樣子。
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都不太一樣了。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轉眼就到了晚上。
劉成這里的兵馬,沒有妄動,依舊是圍而不攻。
而悄悄的整理了兵馬的南鄭城,這時候,也依舊是靜悄悄的。
如同以往一樣。
劉成的營寨之中,劉成處理了一陣子的事務,就開始睡覺去了。
他身上的衣甲沒有脫。
就這樣穿著甲胄睡覺。
不僅僅是他,他營寨之中的所有人,衣甲都沒有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