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真的走進了夢寐以求的鰲頭關之后,卻發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
因為這里等待著大量持著兵刃,打著火把的兵卒。
外面人,不論是誰,進來之后,全都直接用繩子捆綁起來。
名曰驗明正身。
有些馬超手下之人,覺察到事情不對之后,有心想要離開,只是在如今這種情況下,又怎么能夠離開?
只能硬著頭皮往前去,被鰲頭關兵卒給捆綁起來。
他們可是混入鰲頭關這里,里應外合,見機行事的,現在怎么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
這些被捆綁起來的人,直接就就被兵卒給帶走了,拉去了不同的地方,進行詢問。
做到相互之間誰也看不到誰,誰也聽不到誰說話。
主要詢問的內容,很是簡單,就是詢問主將是誰,歸屬于誰統領,什長是誰,伍長是誰,都誰與自己一伍,或者是一什。
詢問過后,還要找他們相識的人過來辨認,進行確認身份。
在這樣的操作之下,渾水摸魚的馬超兵卒頓時懵逼了。
他們就是過來渾水摸魚的,而且還是剛與這邊的人有接觸,怎么可能知道這樣多的事情?
一時間很多人都暴露了。
被人當場拿下。
不過,也有一些人,直接將自己在西涼那邊的伍長,什長,以及伍中人的名字說了出來。
也算是暫時過關。
不過,還有辨認這一環節。
通過了第一環節之后的他們,通不過第二環節,紛紛暴露出來……
“快些!快點把關門關上!”
在鰲頭關這里,飛速的讓這些人進入到關內,進行處理之后,打著火把前來的馬超追兵姍姍到來。
牛輔出聲喝令,關門迅速關閉。
“哈哈,文若,真有你的,你是如何知道,只要咱們行動迅速,馬超這廝在我們將人弄入關隘之前,就不會過來的?”
牛輔開懷笑了一聲,然后壓低聲音詢問荀彧。
荀彧笑道:“馬超最大的目的,就是打開鰲頭關,郭校尉前去襲營遭遇埋伏,卻這樣快就能夠殺回來,且兵馬不少,馬超等追兵,居然落后這樣多。
這擺明就是馬超這人,有意讓郭校尉他們回來.
擔心他們追趕的太緊,咱們這邊會死守關門不開。
為了打開關門,將他們的兵卒混在咱們的敗兵之中混入,是最好的辦法。
所以他故意落后那樣多……”
荀彧三兩語,就將事情解釋清楚。
牛輔聞,忍不住握住荀彧的手,出聲大笑:“有文若你在這里,焉愁這鰲頭關守不住?”
說話之間,馬超已經來到了鰲頭關前。
見到鰲頭關前面,已經沒有了那些倉皇奔逃回來的敗軍,馬超臉上瞬間露出笑容,特別開懷。
賊人果然上當,破鰲頭關就在今晚!
心中這樣想著,便令手下兵卒鼓噪起來,大喊手下敗將之類的話。
這是之前的時候,他與那些混在鰲頭關敗軍之中一起入鰲頭關的手下,所約定的暗號。
是要他們在外面一鼓噪,那些手下之人,就會在里面瞬間爆發,沖擊打開的城門。
做到出其不意,
只要能夠將城門打開,那這一次的事情,也就成功了!
鰲頭關之上,牛輔等人,望著只是在那里鼓噪,卻不上前來的西涼兵卒,臉上帶著嘲諷的笑。
這樣鼓噪了一陣兒之后,馬超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心中開始慢慢變涼。
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鰲頭關之上的賊人,也太過于冷靜了些。
而且,自己這邊都已經鼓噪了一段兒時間了,里面怎么還是靜悄悄的?
按照約定,就算是他們這會兒打不開城門,里面也不應該這樣安靜才對。
至少要殺起來。
心中驚疑之下,他忽然間看到鰲頭關前面的地面上,似乎是丟棄著不少的東西。
向身邊一個部下要來一個火把,馬超將手中火把奮力朝著鰲頭關門前所在的地方投擲過去。
借助著火把的光芒,馬超看清楚了那是什么。
兵刃!
橫七豎八的都是兵刃,胡亂的堆積了一地!
看到這樣的一幕,再看看那依舊毫無動靜的鰲頭關,以及緊閉著的鰲頭關關門,馬超大約知道了不久的之前,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
“該死的!”
他出聲怒罵。
本以為必定成功的一計,如今到了最后關頭,居然突然失敗了。
不僅僅沒能成功拿下鰲頭關,反而還白白送葬了百十部下。
這讓馬超覺得異常窩火。
有了這事情,讓他覺得不久之前成功伏擊了鰲頭關劫營兵馬,給了鰲頭山兵馬狠狠一擊的勝利,一點都不香了。
只覺得心中難受的厲害。
馬超站在這里又等待了一陣兒,依舊不見鰲頭關那里什么動靜,坐在馬上,深吸了一口氣,開口下令道:“回去!”
沒能長驅而入,心中滿是不甘。
隨著馬超一聲令下,追趕而來的西涼兵馬,緩緩退走。
在退走的同時,也帶著戒備,防止鰲頭關這里的人,會追趕出來的……
鰲頭關上,有人望著離去的馬超等人,心中也一樣滿是不甘。
覺得就這樣任由馬超等人大搖大擺的離開,過于憋屈。
不過,有鑒于郭汜等人方才大敗而回,這些話說不出口……
不說滿心郁悶的馬超回營,只說鰲頭關這里捆住手腳的郭汜。
自從進入鰲頭關之后,就被捆住了手腳,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被解開,郭汜從最開始的忐忑不安,變得心中有些怨。
昨夜,他確實沒有聽從軍令擅自出兵劫營,導致了失敗,但他這樣做,也并非全都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也想要早點結束戰斗,來一個速戰速決。
而且,他跟著牛輔跟了這樣長時間了,也是牛輔的老部下了。
不說功勞這些,單單是苦勞,都不知道有多少。
昨夜的事情,確實是自己不對,但也就是損失了不到兩千的兵卒而已。
并沒有給鰲頭關這里,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損失,沒有影響到大局。
在這樣的情況下,中郎將意思意思,做做樣子給眾人看也就是了,怎么能夠逮住這件事情不撒手,一直到現在,都還不來給自己松綁,不讓人給自己療傷?
哪有這樣對待手下大將的?
他乃是中郎將手下的四大校尉之一。
如今李傕不在這里,他自認為牛頭山這里,除了牛輔之外,就數他的地位高,怎么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么能夠這般的羞辱自己,給自己難堪?
不得不說,長時間的身居高位,一些東西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讓郭汜心里面的一些觀念,變得扭曲……
營帳之中,牛輔一夜未眠,雙目顯得通紅,整個人的腦袋,都是暈暈的。
在這里坐了好一陣兒之后,他喊來親兵,讓親兵吹起聚兵的號角。
鰲頭關后面大營之中的兵馬,聞聽舉兵號角,紛紛匯集起來……
依舊被捆住手腳的郭汜,聽到這聚兵的號角,再看看那朝著自己走來的牛輔親兵,心里面不由升起了一些屈辱的感覺。
整個人都覺得分外憋屈。
過分!
實在是太過分了!
居然是準備在全軍面前訓斥自己!
自己不過是犯了一些錯誤,至于這般大動干戈,這般的羞辱自己嗎?
自己怎么說都是一大校尉,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牛輔這樣做,必定讓自己顏面盡失,今后怎么能夠讓自己好好統兵?
這也太過于小題大做了!
有問題,私下里與自己說不成嗎?
非要這樣!
“諸位這是要做什么?”
臉上還有一個被燒出來的燎泡的郭汜,望著走過來的牛輔親兵出聲這般說道。
牛輔親兵并不怵郭汜,其親兵首領胡赤兒對著郭汜拱拱手道:“郭校尉,對不住了,別怪兄弟們!”
說著把手一揮,就有人的過來架起郭汜就走……
……
“我三令五申,不讓出兵,要堅守鰲頭關。
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關。
可有人偏偏不聽,非要擅自出兵,公然違抗軍令,將我的話當做耳旁風!
導致損兵折將,損我軍威……
郭汜,你是我手下校尉,跟隨我多年,你告訴我,違抗軍令,是什么下場?
該如何論處?”
郭汜聞,身子不由抖動一下,此時此刻,他已經覺察到了事情的不對,今日中郎將好像不止是想要公然侮辱自己這樣簡單!
“違、違抗軍令者……斬……”
郭汜口中干澀,一個斬字,好一陣兒才說出來。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違抗?”
牛輔望著他出聲喝問,雙目血紅。
郭汜被嚇了一跳,再顧不得什么尊嚴不尊嚴了,連忙磕頭如搗蒜。
其余將領,也順勢向郭汜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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