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軟沒有扭捏,答得仿佛像在陳述別人的事情:“我剛流產,是最虛弱的時候,醫生說最近要少接觸二手煙。”
秦不舟呷著煙的指尖僵住。
黎軟看不到的時候,他快速瞥過頭,掩住眸底的一抹自責,迅速掐了煙頭,讓徐叔打開車載空氣凈化功能。
過了兩分鐘,他輕咳一聲,沉著面色道:“別磨蹭了,坐進來。”
黎軟抬腳坐進去。
車里的內置小燈將她的肌膚映得雪白,使左臉的巴掌印更加醒目駭人。
方才她站在車外,逆著光,秦不舟看不清她。
此刻她坐進來,秦不舟一眼就注意到她臉上的那道紅痕,眉頭蹙起,語氣陰戾了幾分:“誰打的?”
黎軟沒應聲。
剛才是黎建白把黎軟單獨叫去書房的,誰動的手,顯而易見。
“他為什么打你?”秦不舟壓抑薄怒。
黎軟:“他有病。”
秦不舟瞇了瞇眸,眼尾像是被她臉上那道紅痕跟著染紅,語氣卻很平常:“你媽的陪嫁,拿到了嗎?”
黎軟又不說話了。
秦不舟舌尖頂腮,強壓不爽。
很好,東西沒拿到,還挨了打。
秦不舟陰沉著臉,小聲訓她:“你就站著讓他打?你平時在我面前的兇勁兒呢?只會沖著我窩里橫?”
“……”
黎建白打了她,她把黎建白的發財樹摔死了。
商人最重視財運,破他財運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波,她不虧。
秦不舟掐住她的下巴,“問你呢,怎么不打回去?”
“狗咬我,我就要咬它一口?”黎軟拿開他的手,“黎建白就是個人渣,我打他,臟我自己的手。”
有血緣關系在,她動手就是不孝,說不定還要被黎建白拿來大做文章。
她摔他發財樹,是誅心。
如果將來黎建白真敢把她的照片公布出去,她就報警,大不了魚死網破,跟他不死不休。
這個婚她離定了,誰都休想威脅她。
秦不舟聽不到她在想什么,卻因為她最后那句話,心情不錯。
他薄唇挑起戲謔:“這么說來,你最近老是喜歡對我動手,倒成了我的榮幸?我臉干凈?”
黎軟無語,沖他揚眉挑釁:“你要是字母附體,覺得我把你打爽了,可以跟我補一句謝謝主人,我很樂意。”
“……”秦不舟磨牙。
靠!
老婆嬌兇的樣子好可愛!
黎軟冷了他一眼,扭頭跟徐叔說:“開車吧。”
徐叔正要踩油門,秦不舟摸著衣兜:“等一下,我有東西落在黎家,等我五分鐘。”
“……”
黎軟想罵他事精,但他似乎真的有什么重要的東西不見了,快速下車,大長腿朝著黎家別墅一路小跑。
別墅里,黎建白端坐客廳,正在跟老婆討論下一步計劃,必須讓秦不舟出錢幫黎家填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