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軟氣得手抖。
當年一不小心招惹到他,就仿佛要被他纏一輩子,不管她怎么掙扎,怎么反抗,哪怕離了婚,都好似被那雙無形的大掌緊緊桎梏。
所有的無力感、痛苦、悲憤,都傾注在這一記耳光里。
秦不舟微微偏著腦袋,薄唇抿了抿。
火辣辣的刺痛在臉頰上炸開,他眼神沉了幾分,卻沒有發火,語氣不容置喙:“你就算抽死我,我也不會放你遠走國外。”
“……”
那一巴掌打得結結實實,把登機口的工作人員都看愣了。
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問:“這位女士,您……還要不要登機?”
“要。”黎軟秒答。
“她不走。”
秦不舟替她答,聲色沉穩。
“……”
黎軟真的好無力。
硬剛她干不過秦不舟在京都的勢力。
打他,他又只會爽。
她軟了態度,語氣帶著幾分懇求:“我媽在華盛頓出事了,那邊的醫院沒有接到她。”
“我知道,我干的。”
“……”
他輕飄飄的語氣落進黎軟耳里,非常欠。
黎軟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指尖,剛打過人,掌心還隱隱有些發麻。
但手好癢啊,好想抽死他。
她忍了又忍,才只是咬牙切齒:“你一個下崗的前夫,算什么病人家屬。”
秦不舟一本正經地解釋:“你是不是忘了你媽還有一個親妹妹,我電話聯系上她的時候,她正在澳門賭場,輸了錢被羈押在那里,我替她還了賭債,她二話不說就幫了我這個忙。”
“……”
蘇玉蘭,黎軟的小姨。
當年母親跟黎建白離了婚,日子過得很清貧,拿不出錢接濟蘇玉蘭,蘇玉蘭找母親鬧過幾次,實在要不到錢,就干脆跟母親斷了聯系。
秦不舟不提,黎軟都快忘了還有這么個吸血蟲小姨的存在。
她問:“那我媽現在在哪兒?”
“在紐約的腦科專院研究所,這會估計已經到地方了,負責人就是上次來清河醫院替岳母來診的那幾個外國人,我給他們捐了一棟實驗室,他們會對岳母的病情負責到底,承諾有至少七成把握可以讓岳母蘇醒過來。”
黎軟沉默了。
華盛頓那個醫院給她答復是,手術后四成勝算讓病人蘇醒,但就算手術失敗,病人最多
維持植物人狀態,不會有生命危險。
就算只有一成把握,只要沒有生命危險,黎軟都會盡力一試。
但秦不舟卻說,他安排的醫院有七成把握。
黎軟不知道該不該信他,“我要見我媽,確認她平安。”
秦不舟好聲好氣地哄:“今天恐怕不行,再等兩天,等醫院那邊全部安排好,我會讓他們跟我視頻電話,如果你看了視頻還是不放心,我可以親自陪你去一趟紐約。”
母親落到他手里了。
到底是真心為她母親好,還是只想利用母親當人質?
黎軟像被人捏住七寸,沉默不語。
秦不舟微微彎腰,薄唇勾起明朗的弧度:“好乖寶,我從昨晚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先陪我去吃頓早飯,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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