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沒想到走了個赤玉,來了個更煩人的家伙。”
陸云起煩躁地翻了個白眼。
“走了個赤玉?”鏡無塵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會認為他走了?”
“不能吧?赤玉不是大首領的分身嗎?堂堂魔族大首領,跟我們搶昭昭干什么?”
“哇兄弟,你還真是天真得令人羨慕。”
鏡無塵難以置信地為他鼓了鼓掌,“真希望我也能有你這樣空靈的頭腦和簡易的心靈。”
“你這是好話嗎?”陸云起皺著眉頭,“嘲諷我?不是,你這人,有話不能直說?”
“不能不能,我們佛修講究的就是一個‘悟’字。”
鏡無塵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施主,自己悟去吧。”
說完,便施施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陸云起感覺自己的腦子被鏡無塵搞得發懵,但是也懶得多問了,干脆也回去繼續研究。
姜昭在字幕的調侃中逐漸失去耐心,終于,在丞影繼續冷嘲熱諷的時候,忍不住懟了回去。
“不是,大哥,你說兩句差不多就得了,怎么還沒完沒了的?”她火氣一上來,總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主場,“我那你當朋友沒錯,但是朋友跟朋友不一樣!我是修士,你是魔族,就憑我們各自的立場,就注定了沒辦法做那種肝膽相照的朋友!”
“你讓我怎么跟你坦白?荒京城的時候,你肯帶著我出來,不過也是看重我知道海獸珠的秘密。到了中心城你又愿意出主意,也只是因為我有能力幫你、幫丞家扳倒芮家。我們之間可以維系一個相對正向的關系,是因為我們互相需要,彼此有利,又何必說得那么高山流水知音難覓呢?”
姜昭被丞影擠兌,又被字幕開玩笑,臉上多少有點掛不住。
所以在說話的時候,難免多帶了些情緒,以至于話說得十分扎心。
丞影聽了,先是愣了一會兒,似乎沒想到姜昭會如此直白地拆解二人的關系。
但很快他便回過神來,先是苦笑了一聲,然后極為平靜地回答了一句,“可以的,昭昭,可以的。”
“什么?”姜昭眨眨眼睛,“可以什么?”
“我們可以做肝膽相照的朋友。即使之前不行——現在可以。”
丞影挑了挑嘴角,“這一路我們互相利用,但也互相交付過信任。我從小看慣了爾虞我詐,但唯獨毫無條件的相信過你,因為我一直知道,我們是同類人。”
“我們……”
不是。
“是。”丞影堅定地點了點頭,“我們都是在最絕望的逆境中捏著一手爛牌也能活下來的人。”
姜昭抿了抿嘴,沒再反駁。
“我承認那天我知道你是修士的時候,感覺就像是天塌了一樣。”丞影自嘲一笑,“或許是從小聽慣了魔族與修士勢不兩立的口號,以至于我無法接受自己認可的唯一好友竟然是個修士。”
“可后來我越想越覺得自己狹隘。”他說道,“我明明認可的是一個叫姜昭的姑娘,她足夠冷靜,足夠聰明,她改變了我曾經對于女人的所有輕視與誤解,她救她自己于水火,同樣也救了我。”
“昭昭,我的確還存在著對于修士的偏見。這是我與生俱來的,也是我從小就被培養出的認知局限。但請你給我一點時間了解你們,我想,能夠培養出這樣耀眼的你的群體,應當與我所認識的那個群體不同。”
丞影的語氣中滿是誠懇,“也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留在你身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成為你的影子,我也想這樣日日夜夜地看到你。”